感谢神，我们今天来到了启示录系列课程第九课。让我们一起来读启示录6:9-17，“9 揭开第五印的时候，我看见在祭坛底下，有为神的道，并为作见证，被杀之人的灵魂。10 大声喊着说，圣洁真实的主阿，你不审判住在地上的人给我们伸流血的冤，要等到几时呢？11 于是有白衣赐给他们各人。又有话对他们说，还要安息片时，等着一同作仆人的，和他们的弟兄，也像他们被杀，满足了数目。12 揭开第六印的时候，我又看见地大震动。日头变黑像毛布，满月变红像血。13 天上的星辰坠落于地，如同无花果树被大风摇动，落下未熟的果子一样。14 天就挪移，好像书卷被卷起来。山岭海岛都被挪移离开本位。15 地上的君王，臣宰，将军，富户，壮士，和一切为奴的，自主的，都藏在山洞，和岩石穴里。16 向山和岩石说，倒在我们身上吧，把我们藏起来，躲避坐宝座者的面目，和羔羊的忿怒。17 因为他们忿怒的大日到了，谁能站得住呢？”感谢神的话语。我们分周六和周日两次宣讲这段经文，今天是第五印，明天是第六印。但这两场证道的共同主题是：你要往哪里去——人类最终的结局。9-17节清楚地分为两部分，9-11是第五印，内容是基督的殉道者。9-11把殉道者进一步划分为两类，就是已经殉道的，和即将殉道的。这里面有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他们殉而不死。在第五印中，有一场人与神，或者信徒与主之间的对话。12-17是第六印，讲外邦人或不信者的结局。我们看见，末世的“难民们”仍然不认主，他们只是“向山和岩石说”；而神再没有话给他们了。“他们终于不需要再听道了”。人就这样群分两类：殉道者与不信者；根本没有中间阶层。上帝没有给人类留下“中立”的位置。同时，上帝主宰历史，也主宰历史的终局，因为这里开印的主语是羔羊，是基督（ἤνοιξεν）。我们远望人类的终局，一方面要我们每个人自己对这个确定要到来的未来负责；同时，促使我们在终点之前，将基督分给邻居，叫一切信祂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约翰福音3:16-18）阿门！
圣经的历史观是独特的，就是情况越来越糟。前四印表明人类历史进入了末世，在这一历史进程中，基督徒和人类在普世繁荣之后一起陷入危局。在四马奔腾的乱世，在硝烟和践踏之下，基督徒首先成为牺牲品。于是第五印在“后铁蹄时代”聚焦殉道者，启示了这一末世景象：第五印是基督徒“忍无可忍”的时代。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神亲自来安慰我们。这里面的功课同样有现实意义。第一、“我们受患难原是命定的”（帖撒罗尼迦前书3:3）。前四印告诉我们，跑向终点我们需要经历很多患难，而患难的极端表现就是死亡，就是殉道。关于这些患难，耶稣在马太福音24：9-14已经预告了：“那时，人要把你们陷在患难里，也要杀害你们。你们又要为我的名，被万民恨恶。那时，必有许多人跌倒，也要彼此陷害，彼此恨恶。且有好些假先知起来，迷惑多人。只因不法的事增多，许多人的爱心，才渐渐冷淡了。惟有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这天国的福音，要传遍天下，对万民作见证，然后末期才来到”。进入新天新地，我们要穿越死亡之门，走十字架的道路。第二、患难生忍耐（罗马书5:3）。往往越是接近终点的时候，我们遇到的拦阻和苦难更大，我们更容易放弃。从第四印开始，可以说最难熬的时候也开始了。你到了谷底，回不去，而前面远路迢迢。这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空。有些像人到中年。第五印显示了这种绝望：厌倦、不耐烦。“我已经忍无可忍”。第三、神会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与我们同在，因此我们看见神的手出现了，祂的话语也临到。“我们在一切患难中，他就安慰我们，叫我们能用神所赐的安慰去安慰那遭各样患难的人”（哥林多后书1:4）；“第五年，你们要吃那树上的果子，好叫树给你们结果子更多。我是耶和华你们的神”（利未记19:25）。无论如何，神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一定出手相救，祂从不误事。就如创世记第五日的情况，那时候开始有了生命的迹象，我们开始从谷底上升。看哪，新天新地开始出现了鱼肚白（创世记1:20-23）。上帝也在“忧伤的星期五”里面，要开创一个全新的世代。这也是雅歌2：11-12的见证，“因为冬天已往。雨水止住过去了。地上百花开放。百鸟鸣叫的时候（或作修理葡萄树的时候）已经来到，斑鸠的声音在我们境内也听见了”。这是激动人心的时刻，因为“时间开始了”。耶利哥城绕行了第五圈，坚持到底，胜利在望！
通过死亡之桥，基督徒要到哪里？约翰的目光转向了祭坛，而祭坛位于圣殿之中。这就告诉我们，基督徒死后，穿越死亡的幽谷，我们的灵魂在主的殿中，直到永远（诗篇23）。殉道被视为一种献祭，而献祭是给神的；换句话说，神会将献祭收去，使之成为天国的财产。这意味着，我们一切的侍奉和牺牲，都不是徒然的，都存在天国里面了；因为这世界不配占用之。殉道作为献祭，藉着神的悦纳，胜过死亡，将我们归入新世界。θυσιαστήριον，the altar for slaying and burning of victims used of the altar of whole burnt offerings which stood in the court of the priests in the temple at Jerusalem；祭坛。来自词根θυσία，意思是a sacrifice, victim，牺牲，献祭（马太福音5：23、路加福音1：8）。而所谓“祭坛底下”，出自利未记4:7，“又要把些血抹在会幕内，耶和华面前香坛的四角上，再把公牛所有的血倒在会幕门口，燔祭坛的脚那里”（参考出埃及记29:11-12，利未记8:14-15）。不过我们要记得，这样的献祭与赎罪无关，乃是“奉献”。同时，所谓神悦纳这样的奉献，并非要我们白白的抛头颅洒热血，而是要我们离开世界，与神同在。这就是保罗的见证：“我们坦然无惧，是更愿意离开身体与主同住”（哥林多前书5：8）。这给我们什么样的安慰呢？在某种意义上，基督徒都是殉道者，教会就是一场殉道。没有一种义不会被神记起，因此，我们只要过讨神喜悦的生活就够了。与此相关的，我们所做的一切牺牲，都是献给神的祭。一方面，这牺牲不是献给人的，我们无需在意也无需追求人的荣耀和喜悦。另一方面，神一定在意和尊重这些牺牲，并给予公义的赏赐。殉道者比无神论的牺牲者有福。不仅如此，殉道者在主的殿中不是桌椅板凳，我们仍然活着！殉道者的牺牲如此的与众不同，因为死亡在我们身上毫无权柄。τὰς ψυχὰς τῶν ἐσφαγμένων。灵魂一字是ψυχή，breath，the soul。这个字也常用来代表“生命”。 当然，这是等候与肉体一同复活的生命。这是已经被杀害了的生命；这是被杀却不死的生命，这是与神同住的生命。约翰亲眼看见了他们活着！这对大逼迫中的信徒是何等的安慰呢？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所有的殉道者都在那里。需要注意的是，圣殿里的不是杀人者的灵魂，而是被杀者的灵魂。这意味着，古往今来所有的“杀人英雄”，他们与神的殿是无份的。杀人英雄只能写进人间的“杀人者演义”里面，在人间建立自己的纪念堂。但在神的殿堂里面，只有被杀之人的灵魂。
当然，并不是所有被杀的人都在那里。这是一群特殊的牺牲者——殉道者。这些复活中的生命有两个密不可分的特点。διὰ τὸν λόγον τοῦ θεοῦ καὶ διὰ τὴν μαρτυρίαν ἣν εἶχον。for the word of God, and for the testimony which they held。两个并列的介词διὰ引出两个句子。第一，“为神的道”。中译“有”字不妥，事实上，这些殉道者都是为了神的道。我们在这里再一次看见，“道”在基督徒生命中具有何等重要和绝对的位置。他们不是为了任何人间正义牺牲的，他们不是为了任何个人野心和欲望牺牲的，他们牺牲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神的道。这反过来也告诉我们，那些蔑视或对神的道无知的人，纵然在人看来是“好人”，也可能与神的国无关。而我们若连什么是神的道都不知道，你为何牺牲呢？第二、“并为作见证”。这是强调要“行道”，他们是自己所信仰的道的见证者，甚至为自己的信仰牺牲了生命。基督徒不是别的，乃是耶和华的见证（以赛亚书43:10、12；44:8）。真正的基督徒必须努力按自己所相信的去生活。与此相关的问题是，我们不能按人的好恶去生活，只能按神的好恶去生活。我们是基督的见证人，不是任何人的见证人。也正因为我们是基督的见证人，而这个世界是敌基督的世界，他们厌恶上帝的道；所以，基督的见证人更有可能被世界弃绝和杀害。在这种情况下，你尤其需要有见证。这里的见证绝对不是主日证道上你被请到前台发表演说，而是在试探、诱惑、口水和石头中，你能仍旧持守你所信仰的道。另外，请注意这个词的用法，ἣν εἶχον，which they held，即“他们所持有的（见证）”。动词εἶχον这里用的是Tense: Imperfect；Voice: Active；Mood: Indicative。Imperfect告诉我们，他们的见证或者活出来是连续不断的。一方面，不是一时逞强；另一方面，这里面包含断片的软弱和跌倒，但不断重新站起来。Active告诉我们，没有任何人逼迫他们去做见证，这个见证是主动的。也许这一点对侍奉神的所有人都有帮助，没有什么不容易和可怜，我们愿意跟随主，这是我们最大的福分。同时，教会里不要勉强任何人作同工，他们必须自愿。Indicative告诉我们，这些见证是一个事实，而且已经发生了。最后这场考试没有任何舞弊行为。与此相关，属灵表演艺术家无法欺骗神，上帝要按每个人真实的见证对待他们。而最低的标准，基督徒不要做假见证。常有三种假见证。第一，面对“你再这样讲我就不来教会了”，任不寐，你害怕吗？第二、假神迹见证，第三、完美婚姻见证。求神怜悯我们，不要做假见证陷害人。
这些殉道者的反应也许让这个假冒伪善的世界大吃一惊。他们在干什么呢？他们“大声喊着说，圣洁真实的主阿，你不审判住在地上的人给我们伸流血的冤，要等到几时呢？”。这与我们熟悉的英雄形象出入太大了。我们熟悉的英雄在壮烈的时候，都是毫不利己的，都是“为了新中国冲啊”；然后，颤抖的手掏出一两张脏兮兮的纸片：“这是俺的D费……”基督的殉道者没有这样伟大光荣正确。但是，谁更可能是真实可信的，我把这个问题交给你们的良心，同时求神的灵带领我们认识真理。这些殉道者反应至少有两个方面是骇人听闻的。第一、他们没完没了地呼喊。第二、他们呼喊的内容是报复仇敌，而不是宽恕仇敌——他们死前是罪魁（保罗一定在里面），死后似乎仍然没有“圆满”或“成圣”，或者“没有生命”——他们的呼喊如此的“不造就人”。我们先看看第一个方面的问题。他们大声喊着说。καὶἔκραζον φωνῇ μεγάλῃ，And they cried with a loud voice。与上面的动词“持守”对应，这里的动词的用法完全一样：Tense: Imperfect；Voice: Active；Mood: Indicative。也就是说，这些殉道者的灵魂一直在呼喊，处于一种未能完全得安慰的状态里面。与此相关的，我们注意到，死后基督徒的灵魂安息主怀，但安息主怀的灵魂是有意识的。殉道者灵魂的呼喊让我们看见，人间从未有真正的公义，这个世界是，并一直是钉死基督的世界，这个世界与上帝的国是对立的。与此相关，如果加尔文主义者过于强调基督徒参与这个世界的建设是荣耀神，我们就可能看见，他们的神学主张，与殉道者的呼喊形成了尖锐的对立。我从不反对基督徒在地上行善，但我们必须明白，这世界的义与基督的义是不可调和的，我们在世界上作光作盐，只能有一个目的，就是把基督的义传给他们，让更多的人因信称义，去守望那将来的义。
现在我们来看看第二个方面的内容，就是殉道者在呼喊神去报复仇敌。“圣洁真实的主阿，你不审判住在地上的人给我们伸流血的冤，要等到几时呢？”Ἕως πότε ὁ δεσπότηςὁἅγιος καὶὁἀληθινός, οὐ κρίνεις καὶἐκδικεῖς τὸ αἷμα ἡμῶν ἀπὸ τῶν κατοικούντων ἐπὶ τῆς γῆς；How long, O Lord, holy and true, dost thou not judge and avenge our blood on them that dwell on the earth？在我们责备这些声音没有我们属灵或有生命之前，我要提醒大家注意几个更加令人震撼的事实。
第一、殉道者有敌人，基督徒不虚伪。在这一点上，我们看见，殉道者也是人，也是蒙恩的罪人。我愿意相信圣经的真实，因此，我以为所有宣布自己没有敌人的人，都是骗子。事实上，当一个罪人说自己没有敌人的时候，恰恰在告诉我们，他的敌人是谁；只是他不愿意、不敢、或为了别的什么目的否认他们是自己的仇敌。先知耶利米曾责备这些人，他们高调说：和平啦，和平啦；但上帝说，没有和平。另外，这些殉道者是被流血的当事人，那些廉价恩典的承受者或者假信徒，没有资格去责备他们的不属灵。我见过太多属灵高调的人了，他们的“有生命”都是用来责备别人的；你就是得罪他一点点，他的反应都是极端的，极其败坏，决不饶恕，他们从来都是用真理等大帽子将私仇进行到底的人。所以我一点儿也不相信这群生命神学的吃人表演。有两种极端的表演。一个人被强奸了，“生命神学”去劝勉受害人去爱仇敌。另一种据称慷人之慨地“顺服掌权者”。在世界上，我们有仇敌。一方面，我们的仇敌魔鬼，要吃掉我们。另一方面，世界恨我们；这些人是“住在地上的人”，是罪有应得的恶人。这都是我们的主耶稣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们的基本事实。所以诗人早就这样呐喊了：“耶和华阿，你是伸冤的神。伸冤的神阿，求你发出光来。审判世界的主阿，求你挺身而立，使骄傲人受应得的报应。耶和华阿，恶人夸胜要到几时呢？要到几时呢？他们絮絮叨叨，说傲慢的话。一切作孽的人，都自己夸张。耶和华阿，他们强压你的百姓，苦害你的产业。他们杀死寡妇和寄居的，又杀害孤儿。他们说，耶和华必不看见，雅各的神必不思念。你们民间的畜类人当思想。你们愚顽人，到几时才有智慧呢？”（诗篇94:1-3）神不仅是爱，也是公义的。
第二、但是，基督徒让渡伸冤的主权，将主权交给神。基督徒是有仇敌但却不是复仇者。因为基督徒将对付仇敌的权柄完全交给了神。这是非常伟大的转折。首先，我们得了自由。复仇会毁掉一个生命，使人变得极为丑陋和败坏。我们把复仇的重担交给了神，我们获得了不劳而获也能复仇的新自由。其次，我们将得到真正圣洁公义的复仇，而且神一定复仇。只有神有能力、有责任、有公正地复仇。ὁ δεσπότης，主啊！这里的“主”一词是δεσπότης，这个字更加强调“主权”完全移交给了神，如同家仆成员将法权交给家主（提多书2:9）。有主真好，这话的意思不仅说我们被赐福，也说，“祂帮我们打架”；当然，你要真的无辜才行。我见证过主怎样帮我报仇，我也见证过神揍了我一顿，帮助别人报仇。别指望我们的主溺爱我们；当然，你也不要指望自己告状冤枉人，神不会上当。最后，我们需要特别注意，基督徒没有将复仇的责任和权力交给任何人。一方面，他们没有把报复和伸冤的权柄交给自己；另一方面，他们没有把报复和伸冤的权柄交给任何其他人。人间的英雄在壮烈的时候是把复仇的权柄交给人：“同志们，你们要为我们报仇啊！”；“孩子，这血海深仇你要报！”……于是，一个复仇的奴隶一生就毁了。当然，更多的情况是，幸存者将活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黑暗里面，他们的一生就这样完了，再没有任何真正喜悦。就是在血刃仇人的时候，他们会感到苍凉和无聊。就在那一刻，他们陷入一种真正的绝望，他们一定会发现，自己并不真的快乐，他们所要的正义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他们的复仇也根本不是正义。让我们自己想象一下：此时此刻你最厌恶的人真的倒在你的剑下，你是什么心情呢？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包括我们自己在内，任何人，都不是上帝。一方面，我们无权审判和报复任何人；另一方面，我们绝对不可能完全按圣洁和公义对待我们的仇敌。所以这里说，ὁ δεσπότηςὁἅγιος καὶὁἀληθινός，只有神是主，是圣洁和真实的主。圣洁，告诉我们只有祂是超越的，无罪的，不偏袒人的，有权柄的。而真实，则告诉我们，人对人的报仇，在正义上并不真实。一个红卫兵闯进一个反革命的家中去强奸受害者的女儿，他绝对不是为了什么阶级仇，他只是一只野兽。革命之后对富人的清算，不是为了什么乌托邦的远景，只是一种抢劫。所以，我从来不相信所谓“理想主义激情”之下的犯罪，事实上，这些刽子手只是一群年轻的名利之徒。而人对人的审判永远是以一种罪代替另外一种罪。基督徒放弃了人对人的报复，“让”上帝成为上帝。与此相关，我们必须在实施所谓责备和管教的时候，对自己的权柄保持一种戒心与限度，因为没有人是神，我们只能适可而止、点到即止。
第三、相信神，祂一定复仇，但神有自己的方式和时间表。一方面，神不仅是圣洁和真实的，而且祂是通过κρίνεις καὶἐκδικεῖς来实现公义的：judge and avenge，就是“审判”与“复仇”。也就是说，神一定审判并复仇。这涉及神复仇的方式。首先是经过审判的。神不会不问青红皂白，神也不会不给人抗辩的机会。上帝的法庭一定是最清正的，他甚至给人几千年的时间来检讨和认识自己的罪恶。这与人类未经审判就杀害神的儿子完全不同。同时，在审判之后，上帝一定惩罚罪恶。不要指望逃脱，也不要指望上帝法院的判决无法执行。上帝取消了暴力抗法的任何可能性。“恶人的罪过，在他心里说，我眼中不怕神”（诗篇36:1）。“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或流氓传统必将付出代价。另一方面，神复仇的时间与我们期待的时间不同。在这种差距中，显明神比人更公义，比人更爱罪人。神要人恶贯满盈才惩罚他们，所以法老十次警告之后才被消灭。另一方面，在神的忍耐中，神的爱也向我们显明了。人是睚眦必报的，是你做十一我做十五的。更有甚者，人家还没有犯罪得罪你，你已经决定先下手为强了。而一旦有机会，人是恨不得马上吃尔肉、喝尔血。但神说，你等一等。人说：Ἕως πότε，How long，要等到几时呢？“国际歌”等待不耐烦了，从那时候起，我们深刻和具体地经历了“现在就革命”这种思潮给人类带来了什么。没有什么先锋和代表，都是罪人。其实加尔文本人的神学观念包含了“基督徒维权”的危险性，但至少在言辞上，他并不支持革命。他说过类似的话：基督徒一旦反抗，欧洲就会血流成河。基督给我们一个命令：收刀入鞘吧。不仅如此，这个忍耐是以神的信实为依据的。换句话说，上帝在约中将自己降卑，使自己承当保护选民的责任，也承诺为他们伸冤。所以，殉道者的呼喊也是出于对神应许的信心。
基督徒的呼喊不是枉然的，正如基督徒的祷告不是对着空气说的。因为我们的神是听祷告的神。祂说，“听见了你的祷告，看见了你的眼泪”（列王记下20:5）。于是上帝一定对我们的祷告作出回应。现在，我们来看看神的回应。神的回应在这里表现为两个方面：“于是有白衣赐给他们各人。又有话对他们说”。这里的两个动词用的都是被动语态（ἐδόθησαν；ἐῤῥέθη），显示上帝对殉道者呼喊的回应——上帝真的是我的神，我的主，因为祂关心自己的子民。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把这两个反应继续看为施恩具的两个方面，就是圣礼与圣道。我们先看第一个方面，“有白衣赐给他们各人”。这是要在地位上解决我们罪的问题，源于基督在十字架上的代死与复活——上帝把基督所赚取的义归给一切相信的。“就是神的义，因信耶稣基督，加给一切相信的人，并没有分别”（罗马书3:22）。καὶἐδόθησαν ἑκάστοις στολαὶ λευκαὶ，直译应该这样：And they were given unto every one of them white robes。白衣代表基督的义对殉道者的遮盖，这与洗礼在真理上是一致的。我们可以至少领受两方面的真理。
第一、因信称义。大家是否在这里有一种逻辑上的突兀之感。殉道者呼喊向仇敌伸冤，神却将白衣赐给他们。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我个人领受的乃是这样：在神的眼里，殉道者并不比不信者更义（申命记9:4-6）；他们之所以被分别出来，只是因为基督的义。换句话说，这些殉道者仍然是因信称义的，他们被遮盖，靠的不是他们自己的真实和圣洁，而是靠着基督的真实和圣洁。这个赐予白衣的动作首先弃绝了任何人，包括殉道者靠善工在上帝面前理所当然要领赏的观念。上帝纪念他们的信心，而他们的信心也是神所赐的；所以神愿意将基督的义归给他们，赦免了他们一切的过犯。我们也看见，殉道者也不是完全人。因此，基督徒的一生不要专注看自己是否是一个圣人，而是专注于基督的道；在这样信仰的道路上，我们也会渐渐更新。但无论我们怎样更新，在审判台前，我们仍然需要基督的遮盖，在基督里面被视为完全人。这里再一次涉及生命神学的虚妄，我们必须永远记得，“成圣”不会到完全的地步，这只是一个不断接近完全的过程，肉身永远不能成道，除非义与圣洁，从外面加给我们。但是，人总是想在基督之外立自己的义，这几乎是一种无法遏制的暗流，时不时会冲击教会，甚至将一些为主大发热心的人掠去。这就是耶洗别在推雅推喇教会所干的。所以保罗在罗马书10:1-4中反复强调说：“弟兄们，我心里所愿的，向神所求的，是要以色列人得救。我可以证明他们向神有热心，但不是按着真知识。因为不知道神的义，想要立自己的义，就不服神的义了。律法的总结就是基督，使凡信他的都得着义”（另外请参考哥林多后书5:21; 腓立比书3:9; 雅各书1:20）。这些殉道者被赐予白衣，就是因为他们信了基督。所以我在这里再一次强调：重生和成圣，我们每一步取得的一点点更新和长进，也都是从神来的，来自圣灵的催逼、感动，来自圣灵不断将神的话语临到我们，成为我们内在的生命，成为我们脚前的灯和路上的光。这一点正是路德神学的成圣观——成圣就是连续不断的重生，就是每日靠主的道，每日向罪死，向基督活着。因此，我们理解的基督徒的“生命”一刻也离不开基督和祂的道，离不开施恩具，就像大自然里的生命一刻也无法离开雨露、空气和阳光一样。凡所传的“生命”与我们在这里阐述不同的，就是公然主张，或者实际上践行这样的道理：人可以离开道路和真理直接得生命的，就是我们要与之划清界限的“生命神学”，“他就应当被咒诅”（加拉太书1:8-9）。因为他不屑耶稣的白衣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了。他把白衣仍在地上，然后吩咐神，我这么属灵了，你去把他们消灭了吧。
第二、这白衣是赐给每一位殉道者的，这里面没有偏待，也没有遗漏。每个人都因信称义；每个人在自己的位份上殉道。这对教会生活有很大的帮助。我们不需要嫉妒教会里面特别活跃的人，只是祝福和帮助他们。我们更需要注重自己的信心，这是神所看重的。只要我们是真正地听道、信道和行道，我们在神面前就是平等的。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位份上、在自己的十字架下面披上白衣。上帝看重每个人的十字架，敬重卑微的侍奉。我想举一个例子。提摩太前书2:11-15，“女人要沉静学道，一味地顺服。我不许女人讲道，也不许她辖管男人，只要沉静。因为先造的是亚当，后造的是夏娃。且不是亚当被引诱，乃是女人被引诱，陷在罪里。然而女人若常存信心爱心，又圣洁自守，就必在生产上得救”。再读帖撒罗尼迦前书5：12-14，“弟兄们，我们劝你们敬重那在你们中间劳苦的人，就是在主里面治理你们，劝戒你们的。又因他们所作的工，用爱心格外尊重他们，你们也要彼此和睦。我们又劝弟兄们，要警戒不守规矩的人。勉励灰心的人。扶助软弱的人。也要向众人忍耐”。人们总是以为，只有那些叱咤风云、为主争战，极力为真理争辩的教会领袖人物，才有资格登上领奖台，白衣飘飘。不是的，“沉静学道”、“用爱心格外尊重他们”与“向众人忍耐”，同样是伟大的十字架，是神的国不可缺少的产业。考虑人的骄傲之罪，“沉静”、“尊重”和“忍耐”是更沉重的十字架。一个人可以直面火刑，却很难勒住舌头。愿我们知道，更多的基督徒完全是因为“沉静”、“尊重”和“忍耐”这样的侍奉被披上白衣，这更是一种殉道精神。这正如主说的，“若有人服事我，就当跟从我；我在哪里，服事我的人也要在那里；若有人服事我，我父必尊重他”（约翰福音12:26）。相反，我们都知道，不守本位、攻击工人的罪，是推雅推喇教会的主要问题。那里有耶洗别的灵，耶稣为此写了这封最长的信，“然而有一件事我要责备你，就是你容让那自称是先知的妇人耶洗别教导我的仆人，引诱他们行奸淫，吃祭偶像之物”（启示录2:20）。这里的奸淫更指将基督教的信仰与流俗和人的偶像（宗教伟人）苟合，生命神学是其私生子。推雅推喇教会的罪不仅在耶洗别，也在“容让”她的教会领袖和众信徒。上帝尊重服事的人，厌恶越位的人。但在末世，不守本位的情况会泛滥成灾。我同意这样一个观点：神的教会有两个支柱：弟兄的讲道和姐妹的学道，而神会将白衣同时披在他们身上。
现在我们看上帝回应的第二个方面，“又有话对他们说”，这是要我们靠着神的话语重生和成圣，靠神的话语忍耐到底，直到新天新地。反过来说，若没有神的话语临到，没有人能忍耐到底，没有人能够“生命不息战斗不止”。καὶἐῤῥέθη αὐτοῖς。上帝是对我们说话的上帝，神的话语继续是我们的生命、是我们真正的安慰，是我们脚前的灯和路上的光。神说什么呢？“还要安息片时，等着一同作仆人的，和他们的弟兄，也像他们被杀，满足了数目。”神首先让我们安息，而神的话语使我们得安息。躁动不安的人，到哪里寻找安息呢？神说，“你们要休息，要知道我是神”（诗篇46:10）。神的话语首先清除了我们的厌烦，使我们平静下来。然后，神的话语使我们看见希望。时间很快就到了，片时，χρόνον μικρόν，a little season；较短的一段时期。所以，我们不应该灰心。最近一场艰苦卓绝的登山运动给了我同样的教训。基督徒有“片时”的盼望，但是，无神论者只能陷入无望的境地。由于“片时”的应许，我们可以坚持到终点。“再有半个小时就到顶点了”，感谢神，祂实在了解我们的软弱，祂实在爱我们。一方面，祂用这样的话语鼓励我们忍耐到底，就在我们忍无可忍的时候。我们也当求这样的爱心，在弟兄姐妹最绝望的时候，将安慰送给他们。另一方面，我们看见了神实在比我们更有忍耐，这忍耐也包括给罪人最后悔改的机会。所以使徒说：“主所应许的尚未成就，有人以为他是耽延，其实不是耽延，乃是宽容你们，不愿有一人沉沦，乃愿人人都悔改”（彼得后书3:9）。我常常想耶稣对犹大的忍耐，直到最后一刻，耶稣才对犹大说：你想做的你就去做吧。如果是我们，也许早就把犹大赶出去了。但神即使在末世，仍然在等候那些尚未回转的人。“再等一会儿吧”，就像战乱中在火车站等候失散的儿女。但我们看见人的自私。只要我上了船，我恨不得马上开船。即使在登山中，我们也想甩掉包袱，撇开老弱病残。我更深刻地感受到神的爱，乃是有一天我看见自己就是那失丧的，就是灵里老弱病残的；我自己就是因为“再等一会儿吧”这样的“天国政策”而有幸得救的人。今天，神用这句话呼喊和等候所有在罪中执迷不悟的人，不要环顾左右，好像与你无关，好像你已经在船上了——祂等的就是你。不仅如此，这句话也显示出，上帝掌管着历史的进程。一方面，没有人知道这“片时”到底有多长，只有神知道。这就让所有“2012”之类的假先知的谎言变得毫无意义。另一方面，我们的天父掌管这个时间，使我们可以放心地依靠祂——祂一定在最好的时刻终结历史，并顺利将我们带入新天新地。
另一方面，神的安慰不是仅仅说些漂亮话，祂也将更大的苦难指给我们看。在完全天亮之前，有更重的黑暗将要临到；因此，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同样像爬山，最近一段路程是最艰苦的。神的话语让我们将信心坚持到底，特别是在末世的大灾难、大逼迫面前。神让我们看见，还有更多的殉道者将进入圣殿。这一方面让我们看见世界对基督教越来越仇恨的事实；另一方面，也让我们对末世的大逼迫有心理的预期。而神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乃是要带领更多的殉道者进入新天新地。我们看得很清楚，神并没有阻止灾难和死亡临到到未来的殉道者身上，反而是“任凭”这些“不幸”落在他们头上，甚至是在等候他们去死，为要将永生报答给他们。反过来我们也当知道，没有什么能阻止新天新地的选民数目满足。这是新的挪亚方舟，要等所有的旅客都上了船。只是这次旅行是从死入生的。我们怎样理解这最后的患难和死亡呢？我们最后的功课就是“死亡教育”。保罗对战栗的说：“无知的人哪，你所种的，若不死就不能生”（哥林多前书15:36）。因为我们的旧人不能承受神的国。死是我们进入永生的桥梁。各位，你知道这最后的忍耐还意味着什么吗？当你身边的同工和弟兄姐妹纷纷被杀的时候，你要看见敌基督的势力正在欢呼他们的胜利。这将是非常残酷的经历，因为你常常目睹你所爱的人在身边倒下，同时，希律的王宫里面，女人们围绕着约翰的头颅翩翩起舞。魔鬼也要用这样的流血来试探我们，用十字军的精神掳掠我们。而另一方面，必有一些假基督徒此时倒戈叛教，在火样的试炼中，上帝将他们排除在新世界之外。天国里不再有稗子，而一粒麦子也不会丢在外面。所以神在这里也在告诉我们，不要被这表面的羞辱和挑战所迷惑。我们必须忍耐到底，因为在仇敌的得胜中，天国正在逼近，不可阻挡。事实上，在我们的生活里面，即使在一些小的波折面前，我们有同样的功课。“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胜过了”。无论你今天和以后在何等的难处里面，愿那属天的安慰和胜利，常与我们众人同在；因为我神怜悯的心肠，如清晨的日光，正从高天临到我们。天快亮了，阿门！
任不寐，2011年6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