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国人民对情爱一直采取两种极端的反应:青楼化与红楼化,前者登峰如占有,后者造极到砍杀。整体上的变态表明一种因为丧失爱的能力和福气而对爱情疯狂的憎恨。圣经对爱情的描写是预表基督和教会的,但用于预表的事实本身绝非虚构。“爱情众水不能息灭,大水也不能淹没”(雅歌8:7)。苏拉密女的爱情和紫霞仙子的爱情飞翔在不同的时空轨道。师傅和紫霞是不能兼得的,至尊宝只能将一万年委屈成一分钟,然后像狗一样西出阳关,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无厘头中的凄美,乃是近乡情怯。《亲吻神学》在上帝之爱和基督之爱里开辟了另外一个方向:“他们各自伴着爱人走在通向上帝之路上……没有人感到自己远离上帝……对具体你的渴望与对上帝的渴望融为一体”。唯有“圣洁纯爱”,可以在一分钟中守望一万年。“亲吻神学”实际上与神学以及神学正确性无关,它只是记录一个事实,然后追问神的启示和人的诚实。在一种从未有过的喜乐和平安中,我将《大话西游》和《亲吻神学》两份台词复制成一本连环画,送给2015年春天里的人们。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
一万年。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
我爱你。
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身穿金盔金甲,脚踏五彩祥云来娶我。
我猜中了前头……
可是我猜不中结局。
以下所有文字均出于《亲吻神学——中世纪修道院情书选》,三联书店,1998年版,(德)施皮茨莱编,李承言译。
修道院里的“英雄”行为与耶稣的爱相去甚远,耶稣敢当众为他的朋友拉撒路哭泣,敢在任何场合表现他对他的家人的爱。
因为人有神的形象,每个人都有一颗爱着的心,因为他们都爱着上帝的摹写图像。只是一颗爱着的心是非常敏感的,是易受伤害的。
萨克森的约尔丹与安达罗的狄安娜,他们彼此会意,在内心深处联接在一起,将他们的爱牢牢系在上帝身上。
狄安娜,我们当前所过的日子是清苦的。因为当你为不能常见到我而伤心时,我同样也由于你远离我而不得见忍受着相思的煎熬。
主不会伤害我们,我们也不会相互伤害。只有主不会伤害我们,只有我们不会互相伤害。
现在让我们愉快地接受我们所遭遇的不幸吧。因为我们忍受了多少悲哀,向主奉献了多少忧愁,我们就会从上帝之子耶稣基督那里获得多少快乐。
你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无法忘记你。
当我得知你赤城地、以你那颗炽热的心爱着我时,我更加思念你。因为你对我的爱使我对你的爱的圣火燃烧得更加猛烈,它也更加猛烈地震撼着我的心灵。
多保重,最亲爱的,望你经常在主面前为我祈祷。我需要这祈祷,因为我有这么多的错误。
我最亲爱的,我虽然不能与你长相厮守,但我在精神上总是怀着最诚挚的爱待在你的身边。我不在的时候你心灰意冷,我并不奇怪;因为我又何尝不是因为见不到你而抑郁不振。
我总是这么安慰自己:这种分离不会是永久的,总会有个尽头。很快我们就要相会,相会在永远受赞颂的上帝的儿子耶稣基督那里。
我没有相应地报答你的爱,因为你爱得更深。你因我患病而十分沮丧,寝食不安。
我们要仿效那自身永远沉静不变的上帝。他是无时不在的可靠的庇护所。你越是努力寻觅他,你便越是感到安全。因此,那些将巨大希望寄托在上帝身上的圣者,蔑视他们在此生碰到的一切丑恶现象。
既然我的心在主身上与你的心合而为一,因而我祝愿你像我一样健康。你要努力上进,去爱上帝,把你的心灵献给他。因为靠近上帝就是你的幸福。
最亲爱的,把你的忧愁卸给主。要有信心,要学会在主身上克服世事变幻给你带来的一切困难。不要惦念我,要多保重。
即便我死了,你也无需过分忧伤。因为,即便我死了,你仍然不会失去我。我不过是提前被送往那光明住所而已。我可以在那里为你祈祷,在那里也许我对你更加有用,远远胜过我在这个世界上苦捱时日。
最亲爱的,坚强些,愉快些。凡是由于我的不在而失去的东西,请到一位比我更好的朋友那里去寻觅,即到耶稣基督那里去寻觅,你可以时时在圣灵和真理中欢喜快乐。
如果你偶尔觉得他远离你,躲避你,这时你要记住,这不是他要惩罚你,而是对你的恩宠。他是一条将你的精神与我的精神联在一起的纽带。只要你想到主,你也就时时在我身边,不论我走向何方。
谁不愿意入地狱,谁就必须仰望上天。居住在旷野的人必定不安全,因为他暴露于一切敌人之前。
别忘了,灵与肉都属于人;灵魂则高于身体。尽管我不能亲自来看望你,我的精神——不论我去何方——永远在你身旁。尽管你的身体留在那边,我总带着你的精神同行。
海洛伊丝致阿贝拉尔:我跪下恳求你,当你的心迫使你去医治那些甚至是别人给别人造成的创伤时,也医治一下为你自己造成的创伤吧。……我失去了你,因此也失去了我,我悲痛欲绝。
海洛伊丝致阿贝拉尔:你是我的见证。满足我的快乐、实现我的愿望并非我的目标,绝对不是。我的目标是使你完全得到满足。“夫人”之名对别人也许是崇高的,隽永的,但我却认为……我低下的地位也绝对遮蔽不了你的熠熠光辉……我为挽救爱的盟约而反对婚姻。
阿贝拉尔致海洛伊丝:在旧约和新约中你会发现,死者复活之伟大奇迹仅仅有利于或者至少有利于女人,要么是为了女人,要么是在女人身上完成的。旧约向我们讲述了两个应母亲的请求孩子复活的故事……福音书只有三个有关主耶稣基督令死者复活的奇迹,这三个奇迹都是有利于妇女。
事件本身就证实了上面援引保罗的话:妇女通过复活重新得到死去的人。……因此你们多次虔诚的祈祷将易于我获得生命。
阿贝拉尔致海洛伊丝:如果主让我落入敌人之手,他们会将我制服、杀死。或者,如果我在远离你们的地方死亡,那么,我向你们请求并发誓:不论我的身体在哪里,深埋于地下或曝尸与地上,都请你们将它运送到你们的墓地。
无论在何处,基督徒之墓都远不如在虔诚的、奉献于基督的妇女身边美丽。
阿贝拉尔致海洛伊丝:因为正是妇女曾有珍贵的膏油为耶稣生前和死后涂抹,正是她们坐在耶稣墓旁悲哀地哭泣,正是她们首先得到耶稣复活的福音而获得安慰。天使显现于她们面前,对她们讲话,她们马上便分享到复活的快乐。
海洛伊丝致阿贝拉尔:你本该擦干泪水,却任其如注而下——当我和修女读到你写的:“如果主让我落入敌人之手……”时,无不热泪盈眶。
还有许多类似的话,天啊,最亲爱的,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你怎么会写出这种东西来呢?
海洛伊丝致阿贝拉尔:失去你就意味着失去我自己的生命:你若走了,我就没有力量活下去,我甚至不愿意活这么长久。你大谈你死亡的可能性,其实也是我的死亡的可能性。
这死亡的现实性仍是未知数;但愿她朝我走来!上帝不可,决不可答应,我将活得比你长久。
海洛伊丝致阿贝拉尔:啊,如果我能在上帝面前为自己辩白,我便要说:上帝,你为何待我如此残酷!你,仁慈的上帝啊,你是多么地不仁慈!你赐福,可又使人何等的不幸!
命运的一切力量,它所有的利箭都消耗在我身上。灾难之神要对其他人发射的愤怒已经没有了武器。命运的箭袋又已装满,然而,其他人却用不着惧怕它的攻击,因为我是箭靶。
如果命运还剩下一支箭,那么,它在我身上再也找不到没有伤痕的地方了。
海洛伊丝致阿贝拉尔:我请求你,祈求你,不要再高喊美德,不要用圣经的话将我唤进比赛场的围栏之内……
“我承认我的软弱;我不愿怀着胜利的希望奋斗,以便不失去胜利”。
(海洛伊丝的命运比拔氏巴更凄惨,因为上帝永远比他们人类和他们教会更仁慈。旁注)
阿贝拉尔致海洛伊丝:你竟敢放肆地追究上帝的责任,让他解释他让我们皈依的方式方法,而不是向他表示你应表示的赞颂。我坚信,你的怨恨会在这启示的恩宠中化解消失。
不要再怨恨了!要是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对你不满意了,你也就不可能与我相伴升天去享受永恒的幸福了。
你曾答应我,哪怕入地狱也跟着我,难道现在你忍心让我孤孤单单地升天堂吗?求求你,至少在这一点上要听从上帝的意志!
阿贝拉尔致海洛伊丝:我们经受的考验是公正的、有益的……我那伤口的疼痛难道足以惩罚我的深重罪孽吗?我这残缺之身,已成为我的得救之路。
神意的裁决,正确地讲,神意的恩宠是多么正确呀!
现在我一提起那些事就脸红。上帝一他对我的仁慈知道那唯一能拯救我的方法:使我永远失去那种享受情欲的能力。你舅父方面卑劣背叛的发生是上帝公正而仁慈的旨意。
阿贝拉尔致海洛伊丝: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代我祈祷。我每天都处在危险和威胁之中,生存尚无保障,还谈何祈祷。
海洛伊丝致阿贝拉尔:愿上帝能够让我这颗受伤的心能够顺从。
阿维拉的特蕾莎致格拉西安神父:我告诉你,我真正担心的是那些人对你可能造成伤害,他们比魔鬼还要凶恶。
属于这方面的还有我对我的保罗的爱和担心。我不得不常常提醒他,他对修会意味着什么。
记住,人行事的原则很不相同,教士绝不会像你那样襟怀坦白、胸无城府。
自从你离开后我就为此热诚地向神祷告和祈求,我知道你多么需要睡眠。
睡眠至少会使你不再工作……因为我不明白,你起的如此早,你如何有足够的睡眠。
你的这些来信使我恢复了健康。
我有充分的理由痛苦,因为我看到危险处处在威胁你,使你不得不像个罪犯似的躲在黑暗之中。不过我现在始终满怀盼望,你肯定会有个好的结局。
你要学会在工作时有所克制,要学会吸取别人的经验。这关系到上帝的荣誉。你也清楚,你的健康对我们大家是多么地重要。
我担心,这头小骡子不适合你骑,我看,你应该买一头更安全的。如果你同意,会有人借钱给你。……只是请你别那么腼腆,否则你会将我折磨死的。
我的神父,前几天我简直忧心如焚,现在又一切如常了,因为我已得知你很健康的消息。
求主保守你,愿他保守你远离危险。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