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坐下吃喝起来玩耍”的短暂蜜月中，在众人面前公开指控“前夫洗礼”攸关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主题——改革宗的洗礼神学。这主要涉及两个问题。第一、洗礼之后的软弱和跌倒，是否构成对他施洗的否定。当然，这与编造、构陷和控告某位私敌洗礼前的罪错并将之偷换到当下“大家”面前性质不同；这更多是真理上的分歧，而不是品质的败坏。但对基督教信仰基要真理上的无知，是一致的。第二、改革宗的教师们对洗礼的事持可有可无的态度，至少是第二等重要的态度。这其中，即使不反对婴孩洗礼的人，也觉得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孩子洗礼重生，是不值得讨论的极小的事。我不想严厉责备这些声音，因为对他人洗礼的控告和对洗礼的轻贱，完全出于改革宗的洗礼神学。
一方面，改革宗将洗礼看为是人的行动，是人因信心领受的外在印记；因此，他们可以指着洗礼之后人的败坏和软弱来指控洗礼本身的轻率。但对路德神学来说，人的软弱仍然不能废掉洗礼和洗礼的有效性，控告洗礼就是控告上帝。另一方面，这种控告自以为神地论断人；因为即使你指控的是事实，你也无权主张，这个已经洗礼的人将来绝对不可能靠着洗礼所赐予的救恩，重新站起来。事实上，洗礼之后的彼得也软弱过，C.S.刘易斯洗礼之后曾长期离开教会。而这种论断本身恰恰也是洗礼之后的软弱。妇人的喧嚷总是把一切自己不懂的东西，没有听闻的东西，一律污蔑为异端，这只是一种自卫手段。我理解“改革宗”的教师们在悬崖上的焦灼与愤怒，他们转来的唐老师、林牧师的教材和他们聚会中群情激奋以及抄送给外邦人的投枪匕首，我也都收到了。不过悬崖系列之五同样预留了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为什么即使加尔文本人不反对婴孩洗礼，但我仍然从加尔文主义某些宗派弃绝、攻击婴孩洗礼的事实出发，将整个改革宗，包括加尔文本人在内，列入了批判的对象。这是我们今天要解决的问题。
今天要介绍LCMS的神学家是David P. Scaer，他所撰写的小册子Baptism (Confessional Lutheran dogmatics, the Luther Academy , St. Louise, Missouri, 1999)，是LCMS神学生的必读书之一。这是一本理论和实践兼修的好书，是关注——包括热衷于批判——路德神学的人不可或缺的教材。David P. Scaer用了相当多的笔墨来理清路德宗和改革宗两者在洗礼上的神学对立，我相信，这些常识在对牛弹琴的处境中，拥有巨大的蒙学价值。牛并不是一个生物学上的概念，而是心理学和神学上的概念。即使在最孤独和幽默感横行的地方，我从未放弃传道的信仰：神的话语是带着能力的，必能胜过饲料和红豆汤的试探。对不起，各样改革宗方面飞来的一切威胁无效。
Scaer贡献或强调了三个关于洗礼的基本概念。第一、““Baptism as the foundational sacrament”（洗礼是基要的圣礼）。Scaer进一步解释说，洗礼是上帝与人的圣约，事关得救；基督徒因洗礼而成为基督徒，信而受洗必然得救（马可福音16:16）。“This sacrament not only ushered the believers into the covenant, but was itself the covenant”（洗礼不仅仅带领信徒进入圣约，而她就是圣约本身）。这意味着什么呢？一方面，洗礼不是人单方面的行动，而是以上帝为主导的，神赐给人的恩典；离开这个圣约就会失去得救的恩典。另一方面，虽然洗礼不排斥信心，但是，是洗礼而不是信心给信徒提供得救的确据。“This Baptism required faith for justification, but baptism and not faith provided the certainty of salvation”（洗礼为称义之故要求信心，但是，是洗礼而不是信心提供得救的确定性）。也就是说，我们对自己的信心和他人的信心的判断难免主观和变幻不定，因此，若没有洗礼而仅仅依靠所谓信心，基督徒既不能确信自己信心的真伪和强弱，也不能确信自己是否得救了。For Lutherans, the certainty of salvation was found in Baptism. Its saving efficacy did not depend on the faith of the one administering it or the one receiving it. “Therefore only presumptuous and stupid person draw the conclusion that where there is no true faith, there also can be no true Baptism” (LC IV.58)。对路德宗来说，得救的确据建基于洗礼之中。救恩的有效性并不取决于施洗或受洗人的信心状况。这是马丁路德大要理问答中的一段话：因此，只有自以为是和愚蠢的人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没有真正的信心，就没有真正的洗礼。
第二、Baptism as the remedy for original sin（洗礼是除去原罪）。洗礼是福音，使罪得赦。不是律法。但这一点确立了洗礼的重要性、必要性——人人有罪；也确立了婴孩洗礼的必要性——婴孩也是罪人。洗礼神学的逻辑基础是人的普遍败坏（universal depravity）和神的普遍救恩（univeral grace）。婴孩洗礼是逻辑必然。所有人都犯了罪——包括婴孩——因此所有人都伏在律法的审判之下（罪的工价就是死），因此，所有人都需要在洗礼中除去自己的罪。Its necessity comes from God’s offering as His solution for sin. Exceptions and prerogatives to salvation apart from Baptism belong to God and not to us. Original sin is so devastating that without divine intervention in and through Baptism, all persons on earth, including children, are damned to eternal death.洗礼的必要性来自上帝，上帝将之赐下作为赦罪之具。在洗礼之外得救的例外和特权属于上帝而不属于我们。原罪如此具有毁灭性，若没有神借助于洗礼的干预，地上的所有人，包括婴孩，都将沦于永罚。原罪理论是对洗礼理解的关键。而洗礼的本质是基督的死而复活及其归与。Essential to Baptism is its origin in Christ’s death and resurrection… Baptism ”is simply the slaying of the old Adam and the resurrection of the new man, both of which actions must continue in us our whole life long” (LC IV. 65)。洗礼源于基督的死而复活……洗礼表明老亚当被淹死，而新人复活，而这两方面的工作贯穿我们一生。We must be baptized or we shall not be saved (LC IV. 6)我们必须受洗否则不可能得救。
第三、Baptism as divine command. 洗礼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神所命的。马太福音28:19是神关于洗礼的命令，这个命令没有任何例外条件。路德从未鼓吹给不信者洗礼，但确实主张，人的背信不能废掉洗礼的有效性。事实上，“给不信的人施洗”基本上是一个愚蠢的假问题。一方面，他不愿意你不可能勉强施洗；另一方面，他若愿意奉基督的名受洗，任何人没有任何资格拒绝。任何以“口里承认、心里相信”为“真信心”的证据和洗礼前提的，都在滥用权柄。人只能判断“愿意洗礼”这个意愿是真的，仅此而已。因为洗礼不是依据人的决志，而是神的命令。Luther’s use of Mt28:19 …as an objective working of God’s grace, not dependent on man (not even his faith)。路德将马太福音28:19作为上帝恩典的客观性工作，不依赖于人（甚至不依赖人的信心）。
首先我们需要强调一个观念：是洗礼而不是圣餐礼首先导致了改革运动的分裂，这个深刻的分歧在马尔堡会议之前就开始了。这也不奇怪，因为使徒时代就是如此。在保罗的书信中，哥林多前书对洗礼有更多的关注，因为在哥林多教会，洗礼是引起纷争的主要因素之一（哥林多前书1:10-17）。Scaer说，Here the distance between the Lutherans and the Reformed is profound（在洗礼问题上，路德宗和改革宗的分歧是深刻的）。Scaer清理的对象包括天主教，浸信会、再洗礼派等在洗礼上的异端思想，并将加尔文列入批评的重点。
John Calvin saw Baptism as an accompanying sign of God’s working in the believer, but still did not view Baptism as the means through which salvation was given. Even though Reformaed churches, who maintained infant Baptism, attempted to distance themselves from the Anabaptists, they agreed with them in understanding Baptism primarily as a symbol and not as a means of grace…In the theology of Calvin, Baptism served to signify not only what God had done and was doing, but, in the case of infants, what He was going to do…Since God’s important and necessary work of creating faith in the heart was accomplished by the Holy Spirit without any mediating activity, Baptism for Calvin was simply a sign of what God had already done in the believer….For the Reformed and the Anabaptists Baptism was necessary as a good work flowing out of a willing heart. Calvin asserted that the Holy Spirit’s work paralleled the sacraments and thus signaled what God was doing. He also incorprated the Anabaptist idea that Baptism indicated the believer’s good intentions toward God.
译文：约翰加尔文将洗礼视为上帝在信徒里面工作的附加印记，但他始终未将洗礼视为赐予救恩之具。即使改革宗教会坚持婴孩洗礼，他们试图和再洗礼派拉开距离；但是在关于洗礼首先是外在印记而不是施恩之具这个观点上，两者完全一致。……在加尔文的神学中，洗礼不仅标记上帝已经、或曾经（在信徒身上）的工作，而且，在婴孩洗礼的问题上，洗礼也标记上帝即将要（在受洗婴孩身上）作的工作。……既然上帝在人心中创造信心这项重要工作是藉着圣灵完成的，不需要任何中介性行动，洗礼对加尔文来说，就仅仅是上帝在信徒里面已经完成的工作的外在记号。——对改革宗和再洗礼派来说，洗礼是出于人心乐意的必要善工。加尔文主张，圣灵的工作和圣礼是平行的，因而同步标记上帝当下的行动。他也认同再洗礼派的这个观点：洗礼代表信徒亲近上帝之良心。
我们与加尔文在洗礼神学的根本分歧是：At the heart of the Reformation differences on Baptism was whether Baptism was commanded by God as a way to accomplish His gracious activity among us (Lutheran) or as a way in which we express our fidelity to Him (Anabaptist or Reformed)….The Reformed saw infant Baptism as necessary because it is the church’ response to the command of God, and not as a necessary means of God’s gracious dealing with sinners. Whether or not infants are included in Baptism is a secondary question for the Reformed, because they can be saved without Baptism, which is not, strictly speaking, a means of grace. Calvin did not allow for emergency Baptism！Here it again becomes evident that, in the Reformed system of theology, sacraments are adiaphora. 译文：基督教改革阵营中关于洗礼的所有分歧在于：洗礼是上帝所命、在我们身上完成救恩之具（路德宗），还是，我们向上帝表达信仰的方法（再洗礼派和改革宗）……改革宗将婴孩洗礼视为必要，因为她是教会对上帝命令的回应，而不是上帝拯救罪人的必要之具。对改革宗来说，是否给婴孩洗礼只是次等重要的问题，因为婴孩即使未受洗礼也可以得救，因为严格来说，洗礼不是施恩之具。加尔文禁止紧急洗礼！这再一次证明，在改革宗的系统神学中，洗礼是“无所谓之争”。
加尔文对原罪的解决是双重预定轮。Calvin’s solution to depravity was the divine election which could be known only through the Spirit’s inner testminy; hence there was no necessity in his theology to have a sacramental understanding of Baptism. Universal sin is the presupposition for Baptism, but dose not detail its content….Neithe Zwingli nor Calvin saw Baptism as a remedt for original sin…to support infant Baptism, both Zwingli and Calvin made ues of their interpretation of the OT practice of circumcision as providing entrance into the eternal community of Iseael. 加尔文对败坏的解决是神的拣选，而这一点只能靠圣灵的内在证明，因而，在他的神学中，圣洗礼并未如此必要。普遍败坏是洗礼的前提，却不能决定其内容——无论是茨温利还是加尔文，都不将洗礼视为原罪的解决——为了支持婴孩洗礼，两个人都援用旧约割礼之实践，割礼表明以色列选民永恒国度之入口。事实上，路德以及路德神学也引用割礼来为婴孩洗礼辩护，但理论根据完全不同。割礼预表除去肉体的恶罪，是圣洗礼的预表，而非对父母身份的自动继承。由于类似的原因，我们反对宣道会的“献婴礼”，因为“献婴礼”无关于除去罪，因为它不是洗礼。
加尔文及其影响下的神学思潮，也常常用“例外情况”来贬抑洗礼的必要性。经常被引用的经文就是耶稣应许身边的强盗可以进入乐园（路加福音23:42-43）；因此，一些糊涂虫借此主张，“信徒”不洗礼也可以得救。这里面有两个问题需要明确。第一、强盗仍然受洗了。In the early church, martyred catechuments were considered baptized by their death, “the Baptism by blood”（初期教会，殉道的慕道友被视为在他们的死难中受洗，就是血的洗礼）正如主耶稣说的，“我有当受的洗。还没有成就，我是何等的迫切呢”（路加福音12:50）。毫无疑问，耶稣这里说的“当受的洗”，就是指祂的十字架说的。后来保罗多次说到受洗归入基督，也主要指受洗归入祂的死，然后归入祂的复活。第二、强盗的问题当然是例外情形，但这个例外的特权不取决于人和教会，而专属于神。We conclude by making the distinction that Baptism is necessary as the means for salvation, but not absolutely necessary in the sense that its absence automatically excludes one from the redeemed on the Last Day. The granting of exceptions is at the discretion of the church’s Lord, not of the church. Rather, the church must work under the command of her Lord, who makes Baptism necessary for salvation.（我们是在这种意义上将洗礼区别为必要——施恩之具——而非完全必要：没有洗礼，人自动从末日救恩中被排除。而例外得救是教会的主去辨认的，而不是由教会去辨认。不仅如此，教会必须顺服她的主命，即洗礼是得救必须。）
再没有婴孩洗礼被拒绝（再洗礼派、浸信会、宣道会）和轻视（改革宗、灵恩派），更能说明“无所谓之争”的无良和无知了。Christ is the new and last Adam in whom all mankind has its origin, and in His becoming a child (incarnation) He included children in His salvation。（基督作为新的和末后的亚当，是整个人类的预表。祂道成肉身从婴孩开始，就是将婴孩包含在救恩之内了）。再洗礼派和浸信会认为孩子可以在洗礼之外得救，借着他们父母的信心。有趣的是，加尔文持同样的观点，但却以此作为婴孩应该洗礼的理由。加尔文的主张是可以接受的，但理由完全不对。不过公平地说，加尔文比再洗礼派和浸信会更值得尊重。尽管，我常常以为，加尔文是自由派思潮不自觉的始作俑者。而且，加尔文反对婴孩的紧急洗礼，因为他将洗礼视为律法，而不是福音。
不仅如此，我们和加尔文主义的根本区别在于，Fides infantium（children could believe，婴孩是否有信心）。宣道会和改革宗的教会常常面带禅讥地问我：婴孩可以信吗？婴孩的信和我们的信是一样的吗？我的回答很简单，即使好像表面上不同，但是，在神面前，这信是一样的。因为圣经明说，一洗，一信，一主！神将信心赐给婴孩，在吃奶的口中建立能力，你没有资格厌弃。不过关于婴孩洗礼的争论由来已久，其中聚讼不已的概念，就是使徒行传中“全家受洗”中“全家”的意思。可以参考哥林多前书1:14和使徒行传18：8。不过我不想在这个概念上纠缠，因为全家不包括孩子和婴孩，在常识上，只能是疯子的胡说。新约圣经没有一处说到女人领圣餐，你不领吗？圣经还明说女人不许讲道，不许女人教导男人，你不是张牙舞爪，专以与神作对为属灵吗？Scaer还特别提到提摩太后书3：15，“并且知道你是从小明白圣经。这圣经能使你因信基督耶稣有得救的智慧”；提摩太后书1：5，“想到你心里无伪之信。这信是先在你外祖母罗以，和你母亲友尼基心里的。我深信也在你的心里”。还有使徒行传2：38-39，“彼得说，你们各人要悔改，奉耶稣基督的名受洗，叫你们的罪得赦，就必领受所赐的圣灵。因为这应许是给你们，和你们的儿女，并一切在远方的人，就是主我们神所召来的”。从真理上说，对婴孩洗礼的排斥和轻视，出于对洗礼的误解。包括婴孩，所有罪人都在洗礼中与基督相遇。This necessary connection between Christ and Baptism is alien to most Reformed Protestantism, and it is not surprising that its adherents delay baptizing their children, or in many cases neglect it altogether（基督和洗礼之间的必要联系对大多数改革宗的信徒来说是异端，因此毫不奇怪，他们总是推迟孩子洗礼，更常常忽视之）。加尔文主张，基督徒流产的孩子在天国，是因为父母加入了与上帝的圣约，因此永生是对产业的自然继承。路德宗的看法不同，因信称义，听道信道，对流产的婴孩也一样——他们在母腹中听信了基督的道，正如施洗约翰在母腹中一样。孩子有信心以及洗礼同时赐下信心，是路德神学的要点之一。Luther insisted that faith had to be present either before or at the time of Baptism (Die lehre Luthers von der fides infantium, 58)（路德坚称，在洗礼中，信心已经出现或同时被赐予）。
事实上，加尔文对洗礼的态度，受害的不仅仅是孩子，还包括一些成人慕道友。这些拦阻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这些胆大妄为之人，负责决定和拒绝谁应该受洗，包括那些受过基本真理教导而愿意受洗的人，他们也会以门户之见加以拒绝。另一方面，他们拒绝给人“紧急施洗”。愿神赦免他们这种滔天罪行。而他们这种做法有神学的背景：洗礼的有效性取决于人的状况（施洗者和受洗者）。Scaer说：
Baptism’s efficacy does not depend on whether Jesus Himself carried it out. In fact, He did not!(Jn4:2)…TheLutheran understanding of Baptism taking place within the context of the church should not be confused with Calvin’s insistence that a valid Baptism can be administered only by the recognized ministers of the church within the regular service. …Baptism belong to the church as the body of Christ and not as an association of believers. Calvin’s requirement that only ministers baptize and his prohibition against emergency Baptism provides a key to understanding his theology. Baptism only confirms believers’ children in their previous condition as participants in the covent, and thus there is no need for it (Institutes IV, XV.20-22). Ultimately, sacraments are extraneous in giving grace….For them a lay-administerd Baptism is affront to the divine command. By breaking the regulations of circumcision or Baptism, “great injury is done the covenant of God” (Institutes IV. XV. 22)….He says the most dreadful things about Zipporah as a breaker of the Law in circumcising her son when her husband, Moses, refused to do so. From our point of view, she acted commendably (Institutes IV. XV. 20-22).
译文：洗礼的有效性根本不依赖于是否耶稣自己施洗。事实上，他没有（约翰福音4:2）……路德宗将洗礼放置于教会处境中，这一点不要与加尔文偏执洗礼的有效性取决于施洗及施洗牧者的合法性相混淆。……洗礼属于作为基督身体的教会，而不是属于信徒联合体。加尔文规定，只有传道者能施洗；加尔文禁绝紧急洗礼，这是认识他的神学的关键。洗礼仅仅是追认信徒子女此前作为圣约一方的事实，因此并非是缔约之必要（基督教要义IV, XV.20-22）。最终，圣礼与施恩无关。……对他们来说，平信徒施洗是对上帝命令的亵渎。违背割礼和洗礼的规定，“是对上帝圣约的严重伤害”（基督教要义IV. XV. 22）……他就西坡拉说了最恐怖的论断，因为西坡拉给儿子实施了割礼，而她的丈夫摩西拒绝这样做；加尔文将西坡拉控告为割礼律法的破坏者（基督教要义IV. XV. 20-22）。而从我们的观点来看，她作的是对的。
基督教要义第四卷第十五章地二十二节这段有趣的文字，在中译本中被“从略”了。我们看见的只是这样一行字：“二十二、反驳引摩西之妻西坡拉给儿子行割礼，所以妇女可以施洗之说；信徒儿女在未受冼前死去，可以得救。——从略”。改革宗教会确实培养了一些神经病和骗子，这算是一个无法置辩的证据。我想这大约有两个原因，其一，算是为贤者讳；毕竟，加尔文对出埃及记4:24-26这段解经，是完全违背圣经经文的；毫无疑问，上帝看中了西坡拉的作为。其二，加尔文在这里自相矛盾地将女牧者的问题扔给了改革宗教会，特别是那些女权主义者。我们不否认女人洗礼有效，就像我们不否认任何一个蒙恩罪人的施洗有效一样；但这一点，与我们根据圣经反对女人教导人、当头完全是两个问题。但加尔文主义无法解决这个自相矛盾。
我们怎样面对假先知的施洗和受洗者圣礼之后的软弱呢？Scaer引用马可福音9:38-39的经文论证说，洗礼中人的情况，不能否掉神洗礼的有效性。The sacraments are efficacious even if the priests who administer them are wicked men (AC VIII. 2)（即使教职人员是邪恶之人，他们执行的圣礼仍然是有效的）。这并非说我们不要警告会众西坡拉的滥权，相反，我们要警告并拨乱反正。但是，Lutherans reject Baptist notions that Baptism is something that the baptized person dose and that the one baptizing contributes something of himself to act. Lutherans see Baptism as an objective reality worked entirely by God.（路德宗弃绝浸信会的洗礼神学：洗礼是受洗者或施洗者的作为。路德宗将洗礼视为完全由上帝完成的客观事实。）
洗礼上的偏转造成的恶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Scaer也将之视为一种“变相屠婴”行动，而且是普世性的败坏。Baptist and Pentecostal churches predominate in North America and are gaining ground in Latin America; correspondingly, children even in large Christian populations remain unbaptized. Where infant Baptism was the normal practice throughout Europe, it is now often neglected, because secularism has increased its grip. Equally destructive is the lingering influence of the antheistic Marxist philosophy in those countries where Communist ideology was politically enforced….such groups have already made an implicit admission that children are sub-human or pre-human and so are not entitled to life or salvation.（浸信会和灵恩派是北美最大的教派，并正在赢得拉丁美洲；相应地，孩子们在最大的基督教人口中被留守在洗礼之外。整个欧洲本来持守正常的婴孩洗礼传统，但今天却轻贱有加，只是因为世俗化运动的入侵。同类情况发生在无神论马克思主义哲学影响之下的地带，在那些国家，共产意识形态实施着政治垄断……所有这些社群实质上都认定，孩子是次等人类或前人类，因此不需要生命和救恩）。
我一点儿也不认为Scaer故作惊人之语，这个残酷的现实就在我们身边，令我窒息。堕胎者否认婴孩的出生权，而浸信会等否认孩子的重生权或重生恩典。对于在信仰和洗礼之外夭折的婴孩，我们很难持守永生的盼望（启示录20:12，罗马书11:33）；我们看着这些洗礼池边奔跑的孩子无能为力。这种痛苦和绝望难以言述，如同电影《苏菲的抉择》中母亲的心肠。尽管上帝可能将救恩赐给那些因别人的罪而流产或失去受洗机会的胎儿和婴孩（马太福音2:16）。感谢主，神藉着2012年复活节上的“全家洗礼”赐给我的喜乐和平安是前所未有的。但是，感恩之后，一种淡淡而深刻的忧伤一直抓住了我。这也是我继续撰写悬崖系列的主要动因。还有很多、特别是我认识的孩子没有参加洗礼，尽管他们的父母大多不是我们这间教会的；我无能将那些未洗礼的孩子们带到洗礼池边。但我不会在威胁、咒诅、污蔑中停止在这座城市和整个世界的呼喊。为人父母的，孩子是耶和华的产业，你们当信神。
愿悬崖系列之六同时也是“给所有基督徒父母的一封公开信”。我知道很多“大家”不理解、甚至对我的一些言辞感到愤怒；“悬崖”成了我和很多朋友割袍断义的地方。我也知道，我对蒙特利尔一些教会说了一些非常极端的话，原因是，他们在我身边如此清晰而具体地犯罪，就是拒绝和无视那些渐渐长大的婴孩。对我来讲，他们和希律的军队在这一点上没有什么两样。我看见正是由于那里教会领袖的异端思想和无知无畏，将成百上千的孩子拦阻在上帝借着洗礼所赐给的救恩之外。所以但愿神监察；“但愿你们宽容我这一点愚妄。其实你们原是宽容我的。我为你们起的愤恨，原是神那样的愤恨”（哥林多后书11:1-2）。愿你们知道，悬崖系列与宗派之争无关，更与任不寐是什么东西无关。人因此恨我也是极小的事。此时此刻，愿我们能体会一下主耶稣的心肠：“耶稣看见就恼怒，对门徒说，让小孩子到我这里来，不要禁止他们。因为在神国的，正是这样的人”（马可福音10:14）。“耶稣看见就恼怒”，我们从这里看见的不是耶稣怎样犯了嗔戒，而是我们主对孩子们深切的爱。 你可以“无所谓”，但耶稣没有，耶稣不能。当然，我不是耶稣，这种控告很流氓也无聊；但我所传讲的婴孩洗礼的道理，乃是主耶稣委托给全教会的。一切都是虚空，只有神的道安定在天，直到永远。
任不寐，2012年4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