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即将结束了。我和地球一样开始鬓染白霜。这一年最后的功课是,我开始攻克己身,效法耶稣的死。不过我死的并不彻底,这一点魔鬼看见了,拿出三大卷纸发给爱我与恨我的人。这将我的怀旧之情诱惑出来,使我在岁末年终看见,我出生的那个地方也到了花甲之年,那种老不正经的颓废与白宫的花花公子一起分享了2009年的荒淫记录。东西方的希律在圣诞之夜心照不宣地派出各自的家丁,将人间一切神圣地方和公共领域,按无赖的原则守护成家族企业。大裤衩是东方的图腾,金牛犊横贯东西和人心。买弄属灵的鹦鹉昨夜本该休息了,但他们攻占了网络、电话和门口的邮箱。这是一个连马槽也不放过的盛世,我于是起来,带着女儿逃亡远方。我要找一个地方,去亚历山大港,那个2000年前一家三口曾经短暂安歇的水边。但我和世界的偷情并没有结束,剩下这些照片,扔在隆冬季节,留给假先知、大恶人和鸡鸣狗盗作为“那人仍然讲政治”和“狂妄无比”的证据。其实我只是怕神。当我在拿撒勒人里面再回来的时候,希律,我里面的,和我们世界里面的,确实已经随着2009年彻底地死了。明天早上,野鹿和鸟群起来,在我身边望着2009年的人类惊诧不已——任不寐2009年12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