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牧師.師母:
主内平安!
谢谢您就余虹自杀事件的评论征求我的拙见。
我看到了一些评论,也包括基督徒的评论。我个人以为这个尺度不是很好把握,因为信仰不同,我们的评论如果缺乏“属世”的同情和悲悯,只是谈论神对生命的主权和不信者的心灵绝境,也许会引起世界的误解甚至反感。
涉及具体的生命悲剧和个人选择,不是教会不能关怀,而是需要撰文的弟兄姐妹拥有特别的细心和敏感,包括考虑死难者亲友的心理状态,以及一般读者可能有的不同反应。
这些考量不是我们在真道上妥协,而是基于爱人如己的原则在生命面前保守足够的敬畏。生命是从神来的,评论自杀事件反过来把评论者自己放到一个矛盾境地:如果我们谈论人对生命的轻率态度,这个评论本身也包含着一种轻率。
对于我个人来说,每次遭遇这样的生命悲剧或超验性的挑战,我都感到自己欲说还休。不仅是担心唐突那个生命,也是在生命本身面前充满着颤栗。此外,几十年的苟活于“异乡”的心灵经历,更赋予我一种羞愧之感,使我反而在余虹的背后充满些许赞叹。
我曾在黛玉之死上寄托过很多这种心思,但我知道,一个人实在是没有过多的权利对另外一个人的选择进行“结论性”的评断。无论是歌颂,还是悲哀,都充满着世界本身的庸俗习气和文化上的南辕北辙。钦佩者不可能选择死者的道路,这使钦佩充满者反讽。而悲哀者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悲哀,这使悲哀无地自容。
的确,在这样绝决的事件中,只有神是最后论断者。所以在自杀事件中,我个人的精神出路是:上帝的归上帝,该撒的归该撒。生命归上帝,对生命事件的评论也归上帝。如果我指证余虹是该撒,这个逻辑张力置我于尴尬境地:我更是。
仅供参考。
圣诞快乐!
不寐上
2007年1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