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一封家书(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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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从端午节来的问候,你把五月初五和我存放在那里的童年一同带回来了。

端午节对黑土地上的人来说有点象这里的复活节和逾越节,鸡蛋是两下关于复苏共同的象征符号,艾草是中国的苦菜。更重要的原因是季节性的,除了在青黄不接的几个月之后能大块剁颖一下以外,经过漫长严冬的我们,也可以在这节日里正式宣告春暖花开了。

你描写的漫山芍药、红花和高粱果的情境,使我今天清早起来如临其境,怀旧确实是一种象感冒一样的温柔。这温柔之所以是感冒性质的,不仅仅说有点儿病态,也因为高粱果此时此刻可望却不可即——我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了,就象一位“同桌的你”,在岁月的毛玻璃那一段模糊地抗议着。

这些天有孩子从家乡寄来很多照片,我发现,每一代人关于故土的印象是不同的,我也终于相信,我自己的家乡已经永远一去不复返了。不过更准确地说,我的家乡一方面完全集中到亲人身上,而他们永在我的思念中,另一方面,这唯一的家乡被剪贴到另外一个空间里了。多年来,有一位仇敌占领、消灭了我们的黑土地,弄脏了我们的五月节。但有一位天使在那月黑风高之夜将家和五月节秘密运往任不寐的博客,重逢那一天是2008年农历五月初五。

步行过几天的小雨,阳光今早扣门而至,展开我们珍藏的同一份乡恋,鸟雀同枝,野花同开——有芍药、红花和高粱果,而这日子和加拿大五月里的原野连成一片。只是岁月走廊里那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错落飘零出的雅歌诗篇,叫风骚屈楚愧入江河。

其实,这是我的五月节,已经永远。

艾草

菖蒲

(和我有共同故乡的读者应该认识这些植物,所以我没有一一注名。在我小时候,这些花果就在门外的东山上,五月节的时候开始漫山遍野。现在恐怕只能到深山老林可觅芳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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