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圣父圣子圣灵的名，阿门。今天的证道经文是创世记11:1-9，“1 那时，天下人的口音，言语，都是一样。2他们往东边迁移的时候，在示拿地遇见一片平原，就住在那里。3他们彼此商量说，来吧，我们要作砖，把砖烧透了。他们就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4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5耶和华降临，要看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6耶和华说，看哪，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作起这事来，以后他们所要作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7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8于是，耶和华使他们从那里分散在全地上。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9因为耶和华在那里变乱天下人的言语，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别（就是变乱的意思）”。感谢神的话语。巴别塔精神是人类精神。作为一种“宗教精神”，就是肉身成道——这是所有异教信仰的本质；作为一种“普世价值”，就是在人间建立天堂——这是所有激进主义和极权主义运动的根源。巴别塔事件也彰显了上帝和人之间的冲突，由于神存在和临在，各种巴别塔运动必然被拆毁，并等候在基督里的重建。巴别塔事件是人类历史上一个“划时代”的历史事件；从此人类开始分散到世界各地。因此我们也能在历史中看见，任何一场大城文明的分崩离析或乌托邦噩梦之后，都有一场福音复兴。从巴别塔事件之后，我们将会看见上帝怎样在基督里寻找所有分散出去的人类。这实际上就是人类真正的历史。需要强调的是，用原文解读这段经文是至关重要的。圣经上也许再没有任何一段经文如此需要回到原文了。读和合本圣经，我们对巴比伦工地上的人类充满了同情：“人家玩积木干你什么事？”我们觉得上帝就可能是一个恶作剧者或捣乱者、破坏者、暴力拆迁者。但藉着原文释经（甚至一些甲骨文），我们就看见人的罪恶滔天和神的公义与大爱了。愿主的爱与我们同在。阿门。
示拿平原是人类共同的故乡，也是中国人的故乡。中国的象形文字、特别是甲骨文，对巴别塔那场划时代的历史事件必然有所记忆。所以我们首先藉着巴别塔事件中的几个核心字，通过“人类的老照片”，来回顾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我这里应用的不仅仅是我自己对甲骨文的粗浅研究，同时更是中国甲骨文专家的相关成果。第一个字就是“口音、言语”中的核心字“言”。从神说的角度看，言就是“子曰”，即指向神的儿子说。但是，从人言的角度看，或者说，人言取代圣言的时候，这个“言”告诉我们示拿平原上的“人言”到底在说些什么。下面的口是人类的嘴；然后从中伸出长长的舌头。令我们惊骇的是，这舌头末端分叉，这是蛇的舌头！或者说人言是以蛇言为基础的，或者说，蛇藉着人言掌握着人类的话语权。不仅如此，舌头的末端举起的是一根棍子，或者代表权柄的“杖”，或者代表人和话语的内容和对象。无论如何，人舌如毒舌，用于攻击与毁灭。这一点，与圣经关于人的话语和人的舌头的启示，完全一致。
另外两个核心名词是“城”与“塔”。我们先看金文的“城”字。首先让我们震撼不已的是，中文“城”字中，“城”与“塔”是密不可分的。第一个写法可以看成是城市的俯瞰图，左边是高塔及其倒影（最早的城是沿河而建）。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塔是“双子座”。右边是城或城墙。第二个的写法是另外一个角度的俯瞰图，可能是到了远东，即中国现在的两河流域（黄河与长江），合流和防线的位置都变了。一方面，长江和黄河都是东西走向的，与两河流域大致上的南北走向的大河不同；所以，塔坐南面北。；另一方面，武器的防御线开始面向北方——中国北方一直是中原文明的主要威胁。其次，最早的城市就是军事堡垒，所以城就是各种武器构成的。有趣的是，后来的“城”有“土”代替了高塔，或许是因为塔被拆毁了，只剩下一片废墟和土堆；而城的含义，仅仅是兵马刀戈了。
第三个字是“塔”。我们只能找到篆文的“塔”字。但尽管如此，这个象形文字仍然保存了大量宝贵而真实的原初信息。首先，塔的左侧是“土”，正如创世记这里所说的，人们是用土作砖，建“塔”。右侧上面的“草”字头可以有两种解释。一方面，根据出埃及记，我们知道那时候人类作砖，是要用泥土和草参合，这会极大地增加坚韧度（出埃及记5:7）。另一方面，也可能进一步印证，最早的塔确实就是“双子座”。不过更重要的信息在右下方的“合”字上，甲骨文的“合”就是两个口的上下并置，意思就是人与人之间语言的交通。易言之，塔所护卫的中心，是人与人之间不能分散的紧密交流。而这一点，正是巴别塔建造的目的。不仅如此，《説文解字》说，“塔，西域浮屠也，从土”。“从土”我们已经理解了，关键是“西域浮屠”，这是音译，说白了就是“印度佛塔”。起初这个词就是指“佛”；Buddha加上“ta”构成的过去分词，意为“已经觉醒”。值得一提的是，创世记11:4中的“建造”（נָה，banah）一词，在发音上与Buddha非常接近。事实上，佛教以及东方宗教追求的目的，就是建造自己可以通天，觉悟就是通天。这个通天的过程，就是人自我“建造”或“修性”的过程。“修”与“建”是相通的。浮屠后来用指佛塔，将这种内在的建造形式化物质化了，修身与修塔一色。佛教的标志或道场不是别的，就是塔，原是用于埋藏佛之舍利，就是尸骨。埃及金字塔同样是坟墓。塔显明后巴别时代人类的死亡记忆：死亡崇拜和死亡恐惧。
最后一个核心动词是“变乱、分散”中的“变”字。其中简化字的“乱”，将“舌”字用在其中，算是神来之笔，不过可能是巧合。但是，“变”字所包含的“言”实在让人惊叹不已。篆文“变”字的上半部分，就是人与人之间被分散和隔开了，而且是通过“言”的阻隔。两侧的部分可以看成是被隔离的人群，中间就是“言”字。同样重要的是，是谁变乱了人类的语言呢？是下面或降临到地上的大手，这手手持权杖。下面这个字是“攴（音“扑”），可以找到这个字的甲骨文。很明显，这个字的意思就是“手握权杖”。是降临的耶和华变乱了人的言语，将人分散到全地上。不仅如此，耶和华的话语权，将取代人的话语权，神的杖将取代人口中的棍子，道成肉身将取代肉身成道。
1 那时，天下人的口音，言语，都是一样。2他们往东边迁移的时候，在示拿地遇见一片平原，就住在那里。
“那时，天下人的口音，言语，都是一样”，这句话若按原文直译，应该是“全地球是一种语言（שָׂפָה，language）和话语（דָּבָר，words）”。“话语”这里用的是复数，表明一种语言里面有很多字词。人类起源于一族，都是亚当和挪亚的后代，因此，本来使用同样的语言。现在人类大约共有5561种语言，但在这些语言中，仍残留着个别的共同语言、共同的语法。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焦点首先是人的话语，而人的语言成了人对抗上帝的手段。
创世记6:4告诉我们伟人或英雄的存在，地上罪恶蔓延的根源之一。而伟人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语言的巨人。如果我们参考柏拉图的《克拉底鲁篇》，会有一些有趣的发现。苏格拉底首先将英雄解释为神的儿子与人的女子“做爱”或“爱”的产物，他的根据是语言学的，因为eros（爱）是heros（英雄）之母。随后，苏格拉底告诉我们， “英雄在阿提卡语又是精于讲话和提问的人”；“说话能表达一切，推动一切不停运转，它有两种类型，一种是真的，一种是假的”。英雄也是贩卖漂亮语句和各种大词的人。
真的就是逻各斯，假的就是“天下人的语言”。创世记1-11章也可以根据话语划分成这样三大部分：神的话语创造了天地和人类（创世记1-2）；蛇的话语败坏了乐园和人类（创世记3-10）；人的话语分散了人类（创世记11），从此人类生活在彼此孤独之境。而从创世记12章或创世记11:10一直到启示录，讲的都是神的话语重新临在，基督是道成肉身，开始恢复和重建：将神的话语赐给人类，人类靠神的话语胜过人说和蛇说，最后完全返回神说。需要强调的是，起初人类聚居，拥有同样的语言，神并没有分散他们，反而祝福他们。但人会滥用这样的恩典，彼此强暴，对抗上帝。
“他们往东边迁移的时候”。伊甸园之后的人类是移民，是浪子。בְּנָסְעָם וַֽיְהִי，这个词组大意应该是这样：在不断的漂泊流浪中，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换言之，人是按移民的姿态存在的。迁移（נָסַע）这个字的含义很丰富，to pull out, pull up, set out, journey, remove, set forward, depart……一方面，人是无家可归者。这个字显明了人类居无定所，漂泊流荡的状况。由于犯罪，人被驱赶出伊甸园，又因为洪水淹没了起初的家乡，大洪水之后的人类只能四处流浪。另一方面，人类是家乡的寻找者。这个字显明人类生生不息复归乐园的梦想。人要寻找栖息地，在回家的渴望之中，构成人的本质，构成人类的文明。中国文学的乡情，更深切地表明了这一点。而这个动词更经常地出现在以色列人旷野行程中，后来也用以说明耶稣在地上的脚踪。
然而，人类靠自己在地上移民，他们需要确立一个方向，这个方向就是东方。מִקֶּדֶם，按惯例，这个词组的意思是from the east，就是从东边迁移，当然，也可以解释为从东边继续向东迁移。为什么选择东边呢？קֶדֶם在创世记2-11章中，是人类移动一个非常重要的方向标。首先，创世记3：24，“于是把他赶出去了。又在伊甸园的东边安设基路伯和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要把守生命树的道路”。从此，人类开始了继续向东漂泊的历史，这个方向是背离乐园和应许之地的方向。其次，创世记4：16，“于是该隐离开耶和华的面，去住在伊甸东边（קדמה）挪得之地”。该隐继续向东。而到了大洪水之后巴别塔之前，移民继续向东。当然，另一方面，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是日出之地，人来要靠自己，靠自然启示，寻找光明。人类所寻找的光明之地，和神所应许的背道而驰。远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古往今来，人类栖息地在地理上有两个共同点。一方面，人类文明从起初就是大河文明；另一方面，人类是平原之子。这首先是因为水源和食物问题。他们居住的地方是שִׁנְעָר，country of two rivers，示拿的意思就是“两河流域”。the ancient name for the territory later known as Babylonia or Chaldea。这个地方一直被称为“新月沃土”（Fertile Crescent）。两河流域是今天人类共同的故乡。这是“得天独厚”的地方，或者这样说，神的怜悯仍然伴随这背道之人，渴望他们回头。神的灵仍然运行在水面上，藉着乐园里的那条大河呼唤祂的儿女回头。我们的神是大有忍耐的神，如同忍耐和等候圣劳伦斯河畔所有的居民。但是，那时候人类有一位共同的领袖，他将人民的注意力从上帝转向自己，从感恩变成背叛，并将寄居变成了定居。
根据创世记 10:6-12，我们知道这一带是含的后裔的聚集地，其中有一位“世上英雄之首”名叫宁录，他的存在告诉我们，人类开始以强力或实力组织起来；当时群雄并起，但宁录成了“元首”。נִמְרֹד的意思大约就是“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英雄豪杰”。而宁录是一个大有能力的猎户，与以扫同行。根据以撒的软弱我们或许可以说，猎户代表人对食物的极度探求。换言之，宁录因猎食的意志和能力，背叛上帝，成为人类领袖。宁录靠征服形成了国家和城市：巴别，以力，亚甲，甲尼；尼尼微，利河伯，迦拉，利鲜等。在巴别塔事件之后，含的后裔继续作钉子户留居在示拿地，造了很多大城。
3他们彼此商量说，来吧，我们要作砖，把砖烧透了。他们就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4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
富裕起来或解决了食物问题的人类，开始野心勃勃地进行“精神文明建设”。物质基础之后，就是上层建筑。嘴的功能首先在吃，然后在说。就是这样的人类之口，不断引领人类犯罪。在伊甸园，蛇说取代神说，在这里，人说开始掌握一切。人类藉着共同的话语启动了巴别塔工程。“他们彼此商量说”，这可能是原始民主，然后就形成了多数暴政。人的语言是英雄的语言，这个语言的核心部分就是“来吧”。这是人的命令，让一切运转起来，与神对抗。
我们要藉着希伯来文的“来吧”，来认识巴别塔工程的暴虐。הָבָה，这里两次呼喊“来吧”，这个字的本意是“给出”、“交出来”。我们需要认识这个字在圣经里的使用习惯。首先，创世记29:21，30:1用这个字表示“交出妻子和儿女”；参考撒母耳记上8:10-13，我们知道，这个“来吧”乃是用暴力征集民工或奴隶的命令，不惜造成妻离子散。埃及的金字塔和中国的长城，都是巴比伦事业的后继者。其次，这也是嫖客对妓女的吩咐（创世记38:15-16）；犹大的意思是，把你给我。所以，中译“来吧”语气太软，这个祈使动词（Stem: Qal；Aspect: Imperative）表达的是一种专横，就是强迫人起来作奴隶。而奴隶似乎非常自愿，“我们”这个代词显示，极权主义运动是暴君和人民的一种合作。这是一场苟合、淫乱或妥协基础之上的共同纲领。第三、创世记47:15用这个词表示交出食物或生活必需品。这是一场国有化运动，将一切收集在政府手中，然后“大跃进”。第四、起来杀害一切反对巴别塔工程的持不同政见者，或者先知。耶利米书18:18，“他们就说，来吧。我们可以设计谋害耶利米。因为我们有祭司讲律法，智慧人设谋略，先知说预言，都不能断绝。来吧。我们可以用舌头击打他，不要理会他的一切话”。
事实上，很多自由主义或保守主义的经典著作，都受到巴别塔事件的启示（如哈耶克《致命的自负》、奥威尔的《1984》，汉娜阿伦特的《极权主义的起源》、勒庞的《乌合之众》等）。总而言之，“交出来”、“纳命来”构成了人说的主要内容。
那时候大炼钢铁的项目是“我们要作砖”： לְבֵנִים נִלְבְּנָה，let us make brick。这也是法老加给以色列人的苦役。出埃及记1:14，“使他们因作苦工觉得命苦，无论是和泥，是做砖，是作田间各样的工，在一切的工上都严严地待他们”。由于两河流域缺乏石头，所以他们拿砖当石头。石头，אֶבֶן，这个名词的动词形式，就是建造（בָּנָה）。拿石漆当灰泥。石漆，חֵמָר，本意是烂泥。灰泥，חֹמֶר，水泥。这句话的意思可能是，他们用烂泥作水泥。大跃进的中国人了解这个替代行动，可以用任何垃圾去炼钢铁。泥土是人葬身之所，人只是很艺术地或恶搞了死亡（创世记3:19）。事实上，人类所有的建设，从根本上说，无非是把地上的泥土，变成树立起来的泥土而已。人类是玩泥巴的孩子。当然，这是人类对上帝创造工作的模仿。创世记2:7，“耶和华神用地上的尘土造人，将生气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的活人，名叫亚当”。只是人用泥土所造的不是有灵的活人，而是各种偶像。
人类要建造的工程首先是一座城市。עִיר，城和市是后来结合在一起的。最早城只是战争堡垒，后来才成为市场中心。城主要解决的问题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显明人与人之间处于战争状态。最早的城市起源于该隐对上帝应许的不信，起源于这位杀人者被杀的恐惧。创世记4:13-17，“13该隐对耶和华说，我的刑罚太重，过于我所能当的。14你如今赶逐我离开这地，以致不见你面。我必流离飘荡在地上，凡遇见我的必杀我。15耶和华对他说，凡杀该隐的，必遭报七倍。耶和华就给该隐立一个记号，免得人遇见他就杀他。16于是该隐离开耶和华的面，去住在伊甸东边挪得之地。17该隐与妻子同房，他妻子就怀孕，生了以诺。该隐建造了一座城，就按着他儿子的名，将那城叫作以诺”（创世记4:13-17）。城的目的就是杀人并防止被杀（创世记4:23-24）。所以城也成为“流人血的城”，“充满谎诈和强暴。抢夺的事，总不止息”（以西结书22:2，24:6，24:9；那鸿书3:1）。所多玛和蛾摩拉是示拿平原“大城文明”的代表（创世记18:20-33）。暴力和金钱一直是城市的统治者。
城里建造一座高塔。这是要解决人与神的关系、塔：מִגְדָּל，tower。动词גָּדַל，to grow, become great or important, promote, make powerful, praise, magnify, do great things。塔是一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或者可以说代表城市居民的追求和信仰（士师记 8:17），也是城市居民在争战时期的最后避难所和最后防线（士师记9:51-52）以及守望所（列王纪下9:17）。塔是人对荣耀和平安的无止境追求，其背后是无法根除和抚慰的恐惧——这恐惧来自大洪水。城市的信仰是不断向上，人上人和人定胜天。塔顶通天，这构成一切邪教和异教的的本质。一方面人本主义：肯定性的肉身成道，否定性的人定胜天。另一方面是人神主义：先天人合一，然后替天行道。圣经禁止人妄称耶和华你神的名，又禁止人代替神报复和审判。
通天之塔的目的有两个。塔顶通天的肯定性目的是“为要传扬我们的名”： שֵׁם וְנַֽעֲשֶׂה־לָּנוּ，let us make for us a name。我们知道，“闪”就是“名”的意思；现在人要为自己创造一个名，一个与神无关的名，一个与神的选民对立的名。这是一种新宗教，巴别是人类一切宗教和哲学的起源地。他们要给人与神之间的关系，创造一个名，他们要传另外一个福音。正因为如此，圣经的作者们很少传扬自己的名。事实上，向人求名一定被人捆绑，被人拆毁。塔顶通天的否定性目的是，“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这是公然与神的计划对抗（创世记9:7）。这个目的或许也在于，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永远放在第一位，让人互相收授荣耀（约翰福音5:44）。但人际关系成为一种密不透风的监狱。我们对人和人言有一种病态的迷恋：一方面厌恶之至，另一方面，嗜人言如毒瘾。彼此不共戴天也拒绝分散，仇恨也是一种人际关系，也是人不分散的信仰。就是这个人与人的死不分离，使神以及神与人的关系被阻截在城外。这是中国阻挡福音和中国教会败坏的根源。易在于人与人之间的彼此言说，而禅在于人的自言自语。无论如何，“塔中之人”没有给神说留有任何余地。若不将人和人拆开或分散，人不可能接受神。
5耶和华降临，要看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6耶和华说，看哪，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作起这事来，以后他们所要作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7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8于是，耶和华使他们从那里分散在全地上。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
城和塔不能否认神，也不能拒绝神的降临，不能割断神与人的关系。耶和华降临，יְהוָה וַיֵּרֶד。耶和华，יְהֹוָה，存在者，主，הָיָה，to be。主是“是”，而且临在。只有圣经启示的上帝，是存在并降临的上帝。这应验在基督身上，即道成肉身。יָרַד，to go down, descend, decline, march down, sink down。天上的上帝与地上的人有关系。这个关系首先表明上帝是察看人类一切言行和心思意念的上帝。世人： דָֽם׃הָאָ בְּנֵי, sons of the man, sons of the Adam，人的儿子们，亚当的后裔。在某种意义上，这就是上帝的儿子与人的儿子的相遇。因为后文的“我们”无疑指向三位一体的上帝，而上帝要在圣子中临在。
在上帝眼中，人的儿子是怎样的呢？首先，他们是“一样的人民”，说“一样的言语”：אֶוְשָׂפָה אַחַת אֶחָד עַם。语言的价值在于互相交流，同时互相败坏。诗篇55:9，“主阿，求你吞灭他们，变乱他们的舌头。因为我在城中见了强暴争竞的事”。这句话真正的目的可能是：同一样的罪人，像一个罪人的罪人；说同样渎神的话语，犯同样的罪。 他们就是大洪水前那个罪恶滔天的人类。“10 就如经上所记，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11 没有明白的，没有寻求神的。12 都是偏离正路，一同变为无用。没有行善的，连一个也没有。13他们的喉咙是敞开的坟墓。他们用舌头弄诡诈。嘴唇里有虺蛇的毒气。14 满口是咒骂苦毒。15 杀人流血他们的脚飞跑。16 所经过的路，便行残害暴虐的事。17 平安的路，他们未曾知道。18 他们眼中不怕神”（罗马书3:10-18）。
同时，人类有作恶的能力，并且为所欲为。“既作起这事来”， לַעֲשֹׂות הַחִלָּם וְזֶה，这个句子直译应是，and this they begin to do。其中“begin”这个动词很重要，חָלַל，它的基本含义是to profane, defile, pollute, desecrate, begin；他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含义，就是亵渎，不敬神，玷污、干犯。创世记49:3-4，“流便哪，你是我的长子，是我力量强壮的时候生的，本当大有尊荣，权力超众。4但你放纵情欲，滚沸如水，必不得居首位。因为你上了你父亲的床，污秽了我的榻”。出埃及记20：25，“你若为我筑一座石坛，不可用凿成的石头，因你在上头一动家具，就把坛污秽了”；出埃及记31：14，“所以你们要守安息日，以为圣日。凡干犯这日的，必要把他治死，凡在这日作工的，必从民中剪除”；利未记18：21，“不可使你的儿女经火归与摩洛，也不可亵渎你神的名。我是耶和华”。
事实上，从创世记11:5之后，这个动词在圣经中开始离开begin这个含义，偏重profane。人起来做事，基本上没好事，就是渎神害人。换言之，他们起来以亵渎神的方式和目的作这事。从巴别塔开始，“开始”对人类就拥有了全新的含义：开始犯罪。人要起来，只是为了犯罪。弥迦书2:1，“ 祸哉，那些在床上图谋罪孽，造作奸恶的。天一发亮，因手有能力就行出来了”。“他们所要作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其中“不成就”：בָּצַר， 这个字的基本含义是限定，限制、边界、围墙（民数记13:28等）。因此，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们做任何事情都会没有节制，没有底线，并且一定为所欲为。若没有神的干预，人一定犯罪到底。
神的干预首先是神话语的干预。“我们下去”，原文是，“来吧，我们下去”。这个“来吧”与3-4节中的“来吧”是一个字。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这种对应关系。第一、这是上帝对人的“来吧”的报复和审判，是人赢得的惩罚。那些抢夺、压制和逼迫人的，一定会遭遇抢夺、压制和逼迫。你怎样对人，神就怎样对你。玛拉基书4:6，“他必使父亲的心转向儿女，儿女的心转向父亲，免得我来咒诅遍地”。在这方面，没有任何侥幸可言。但愿我们从这里能学习敬畏的功课。第二、或者也可以说，由于人“来吧”这等罪，上帝最后也给出了自己的独生子。这个我们下去，最后应验在“耶稣来”上。“下去”，就是上文的“降临”，耶和华降临，就是“我们下去”；耶稣就是耶和华。
约翰福音反复说耶稣是父神所差来的、耶稣来首先是成全律法，担当世人的罪（马太福音 5:17，路加福音9:56），目的就是将罪人救赎出来（马太福音9:13，18:11；路加福音5:32）。这也是拆毁和重建的过程（马太福音10:34，10:40；路加福音9:48，12:49）。为此，耶稣来成了我们的赎罪祭和天上的粮，约翰福音4:34，“耶稣说，我的食物，就是遵行差我来者的旨意，作成他的工”。这是耶稣和宁录的区别。耶稣舍己侍人，宁录杀人被人服事（约翰福音6:57，马太福音20:28，路加福音9:56）。基督的道就是我们永生的粮，“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那听我话，又信差我来者的，就有永生，不至于定罪，是已经出死入生了”（约翰福音5:24）。
救恩是从拆毁开始的，而拆毁的首要对象，是人言。变乱：בָּלַל，to mix, mingle, confuse, confound。变乱人言的目的是中止罪恶及其经验的交通，制止罪恶的蔓延。同时，拆毁人言是为道的进入预备道路。当道成了肉身进入世界，所有的人言和自以为神的假冒，都被拆毁，等候基督从头开始重建。
8于是，耶和华使他们从那里分散在全地上。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9因为耶和华在那里变乱天下人的言语，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别（就是变乱的意思）。
这段经文共有三个“分散”（פּוּץ）。首先出现在第4节，人类不想分散。这是人际关系历史的第一步，人是群居的动物。罪藉着群居急剧增长，人类希望“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将罪恶进行到底。但人的目的没有达到。第8节是第二个分散，是神的工作。神到底怎样“在那里变乱天下人的言语，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这是一个神迹。或许有一种可能，神利用了人的罪性，使人根本不可能合作到底。城和塔的建设过程，也必然是人际矛盾增长的过程，于是又互相不理解，抱怨、冲突，各自有一套，产生了关于建塔无数的学说和运动，最后只能互相攻击，彼此弃绝，分道扬镳。罪人与罪人之间的互相理解是不可能的，宝玉与黛玉的不能交通是人际关系生动的缩影。这是人际关系历史的第二步。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半截子工程。一切乌托邦都是如此。第三个“分散”在第9节，人真的分散了，这是讲论人类分裂和彼此疏远的事实。人类分散的时间应该是法勒的时代（创世记10:25）；创世记10章有70个国家。
神分散人类的手段是通过变乱言语。没有共同语言是夫妻离婚的理由，也是人类分散的理由；更是（假）教会破碎的理由。那城名叫巴别，בָּבֶל，是בָּלַל的名词形式；音译巴别，巴比伦（Babel or Babylon）。今天，所有城市的原名都叫巴别。人类群居生活总是包括两个基本方面：先互相不理解出现变局（变乱），然后分道扬镳彼此成仇（分散）。不理解因为言语，互相攻击也因为言语。然而神就是爱。分散是为了爱。第一，是分散，而不是灭绝。不仅如此，分散的目的也在于“个性化”，让每个人成为自己，“认识你自己”。个性化是后来圣灵之下合一的基础，而不是相仿。同一和一统是巴别塔以及中国人的信仰，但这不是神的心意。今天教会有一种消灭个性、不要真理的假合一运动，这是我们要警惕的。于是不再有生动的彼得和保罗，只剩下教会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属灵面具。一些“基督徒”比世界更不能容忍个性，不过是大大小小的宁录。请思想耶稣禁止彼得看约翰的目的。可悲的是，中国人从来没有完成分散的功课，中国教会尤其如此。他们只会人看人，直到看得变了脸色。第二，神让人分散是中止罪恶的成长和泛滥，罪人统一就是同心合意地犯罪又彼此犯罪。创世记3-5章讲人类的犯罪，我们看见罪首先在代际之间纵向传递，然后我们看见罪从一家向全人类传递。罪就像瘟疫，新约称之为一点酵能将全团的面发起来。现在人类学习了神的智慧，就是防止传染病流行的办法就是隔离。人言如瘟疫。第三、分散是让人进入旷野摆脱人际关系的纠缠和地狱，在反省中认罪悔改。分散是为了预备圣灵的降临。但人自己是不能分的，因此甲骨文的“分”字，有“刀”从天而降，将人一分为二。那个死死纠缠在一起的“阴阳鱼”或两条蛇，需要这把裂天而来的手术刀。
神的分散计划更为在基督里的寻找一切失丧的，使他们重生，返回乐园。所以这里的三个分散不是人际历史的全部。人际关系还有第四个历史，就是上帝要在基督里，寻找四散在各地的人。仔细查考这些经文，我们就能看见，就在人被分散出去的同时，神开始了找回的工作：创世记12:3；以赛亚书66:18，以西结书28:25；马可福音16:15；马太福音24:14，28:16-20；路加福音2:10；约翰福音12:32；使徒行传2：1-12；启示录7:9-12……神寻找失丧的工作，就是基督的工作。这至少聚焦在两个方面。首先，用神的话语取代人的话语，就是道成肉身。其次，被寻找的人靠神的话语，就是福音，更新成圣，又彼此相爱。重聚需要一个基本前提，就是神要赐给我们一种全新的统一的话语，就是基督的道。祂又赐下圣灵给我们，让我们能够顺服神的道。这是人类最后一次团契了，必有一些分散出去的人，被魔鬼掳去，在远方不再回头。但那已经回头的，在新城耶路撒冷，我们新语言的中心就是基督并祂钉十字架。蒙恩的罪人靠什么过团契的生活，就是用瞩目看基督取代瞩目看人，并用十字架舍己彼此顺服。
需要强调的是，巴别塔的分散是不彻底的。这不是说神的工作不彻底，而是说，巴别塔之后，人类仍然以各种方式继续建造巴别塔。首先，含的后裔继续定居的巴别附近，这个钉子户是公然违背上帝的。其次，到了世界各地的人类，在各自的地方，继续重建自己的巴别塔。埃及的金字塔和中国的长城都是巴别的残余。这不仅仅表现在各大城市互相攀比的高楼，也表现在各种社会封锁的文化哲学和民族主义等意识形态。正因为如此，巴比伦作为与耶路撒冷对立的文化符号，在启示录中才被彻底摧毁。在那里，巴比伦大城被称为大淫妇。通天塔上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呢？启示录17:5，“在她额上有名写着说，奥秘哉，大巴比伦，作世上的淫妇和一切可憎之物的母”。这解释了巴别塔文化的本质，就是罪人与罪人之间的淫乱和在上帝面前的集体背叛。启示录17:15，“天使又对我说，你所看见那淫妇坐的众水，就是多民多人多国多方”。
这里有一个非常有趣而深刻的问题，上帝中止巴比伦工程，是用一种非常特别的手段，就是变乱人的语言。世界上有三种哲学，唯物论、唯心论和唯道论。圣经是第三种观点。神的话语是一切存在的基础，神在话语中创造天地，又在话语（道，基督）中救赎和审判。而罪起源于蛇的话语和人的话语。这就是话语的力量。人的话语是败坏之根。因此，基督徒的生活，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远离和胜过人言，专注和顺服圣道的过程。
第一，远离人言，不要成为人言的奴仆。首先，人的话语越权。罪人深知话语的力量，因此，每个人都渴望用自己的话语影响别人。其中宁录对人的统治总是通过他的话语完成的：宁录语录、宁录思想、宁录某某论、宁录重要讲话。但所有这些人言，都是片面之言，最多是盲人摸象、自言自语；更可能是弥天大谎，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其次，人的话语无权。人对你的褒贬都毫无意义。由于人都是罪人，人的话语无论谄媚还是毁谤，都是粪土。被人的话语捕获的人是愚昧人。但是，若没有圣言，没有人能胜过人言。因为人言背后是蛇说，是魔鬼在旷野的试探。基督徒要隔离人言。
第二、人言都是谎言。人都是说谎的（诗篇16:11）。诗篇120:2，“耶和华阿，求你救我脱离说谎的嘴唇，和诡诈的舌头”。“他们终日颠倒我的话。他们一切的心思，都是要害我”（诗篇 56:5）。“他们弯起舌头像弓一样，为要说谎话”（耶利米书9:3） “他们各人欺哄邻舍，不说真话。他们教舌头学习说谎，劳劳碌碌地作孽”（耶利米书9:5）。“他们的舌头是毒箭，说话诡诈。人与邻舍口说和平话，心却谋害他”（耶利米书 9:8）。这是一个谎言充斥的世代：“他说我们知道他们在说谎，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在说谎，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说谎，我们也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说谎”。
在所有的谎言中，最难以抵抗的谎言是谄媚。在圣经中，谄媚常常和淫妇、恶妇或外女相关（箴言 6:24，7:5，7:21）；而所谓淫妇，主要指信仰上的苟合者，一半是圣经，一半是世俗小学或异教；是神的儿子与人的女子的交合。谄媚的谎言出于贪心（帖撒罗尼迦前书2:5），“为得便宜谄媚人” （犹大书 1:16）。或者“用谄媚的话得国”（但以理书 11:21），或者，用谄媚的话得人（但以理书 11:34）。以弗所书4:29中“只要随事说造就人的好话，叫听见的人得益处”无论是中译还是应用，都偏离了圣经原文，被等同于谄媚话。这里的“好”不是人认为的“好”，而是神认为的“好”，即“建造人”，这个建造首先是一场手术；而这里根本没有“益处”这个词，原本是说“恩典”。魔鬼恰恰利用谄媚的舌，将教会变成了与圣经启示的教会完全不同的撒但一会。撒旦鼓励很多假基督徒，以“很不开心”为理由，拆毁基督的教会。圣经中的教会生活有开心更有扎心；但撒但一会的特点总是：今天真高兴，今天是个好日子，今天全是正能量。
第三、人言都是恶言：“他们的喉咙是敞开的坟墓，他们用舌头弄诡诈，嘴唇里有虺蛇的毒气；满口是咒骂苦毒”（罗马书3:13-14）。“诡诈的舌头阿，你爱说一切毁灭的话”（诗篇52:4）。“我的性命在狮子中间。我躺卧在性如烈火的世人当中。他们的牙齿是枪，箭。他们的舌头是快刀”（诗篇57:4）。“北风生雨，谗谤人的舌头也生怒容”（箴言25:23）。罪人也是不再会对话的人类，人类从根本上说，丧失了开会和对话的能力。“讨论”只会更加彼此败坏，因为他们所说的讨论就是发泄。
圣经将舌头看为万恶之根，因此吩咐我们要管理自己的舌头。这是我们要用一生学习的功课：“就要禁止舌头不出恶言，嘴唇不说诡诈的话”（诗篇34:13）；“我曾说，我要谨慎我的言行，免得我舌头犯罪。恶人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要用嚼环勒住我的口”（诗篇39:1）。首先，圣经对舌头有非常独特的看法：“你的舌头邪恶诡诈，好像剃头刀，快利伤人”（诗篇52:2）“诡诈的舌头阿，要给你什么呢？要拿什么加给你呢？”（诗篇120:3）。“这样，舌头在百体里也是最小的，却能说大话。看哪，最小的火能点着最大的树林。舌头就是火，在我们百体中，舌头是个罪恶的世界，能污秽全身，也能把生命的轮子点起来，并且是从地狱里点着的”（雅各书3:5-6）。“惟独舌头没有人能制伏，是不止息的恶物，满了害死人的毒气”（雅各书3:8）。 其次，神会审判舌头的罪。“耶和华阿，我舌头上的话，你没有一句不知道的”（诗篇139:4）。“我又告诉你们，凡人所说的闲话，当审判的日子，必要句句供出来”（马太福音12:36）。“生死在舌头的权下。喜爱他的，必吃他所结的果子”（箴言18:21）。“耶路撒冷败落，犹大倾倒。因为他们的舌头，和行为，与耶和华反对，惹了他荣光的眼目”（以赛亚书3:8）。 最后，神吩咐祂的儿女管理舌头。“若有人自以为虔诚，却不勒住他的舌头，反欺哄自己的心，这人的虔诚是虚的”（雅各书1:26）。“我们用舌头颂赞那为主为父的，又用舌头咒诅那照着神形像被造的人。颂赞和咒诅从一个口里出来，我的弟兄们，这是不应当的”（雅各书3:9-10）。“因为经上说，人若爱生命，愿享美福，须要禁止舌头不出恶言，嘴唇不说诡诈的话”（彼得前书3:10）。
管理舌头对教会也是一种试探，就是生命神学借机起来贬低圣道和施恩之具的核心价值。我们需要知道，对人言的扫荡，是为了让我们成为圣言的居所；而不是连圣言也摒弃了。这里至少包括三个方面的功课。
人靠着神的话语被创造和蒙福（创世记22:18）；而基督徒就是住在基督话语里的人（出埃及记19:5；约翰福音8:31-32，8:43）。东方哲学或东方的风俗主张沉默是金，佛祖不言，六祖不语。语言哲学极度夸张语言的有限性，因此否定圣经启示的可能性。道德哲学不断攻击别人夸夸其谈。于是生命神学和态度神学用行为主义降低了话语的重要性。他们宣称行比说重要：行高于言；这与圣经的启示是针锋相对的。耶稣明说，祂的话语就是生命，就是灵。神的道带着能力，使一切相信的必能活出来。不仅如此，贬低话语就是贬低耶稣，因为基督就是成了肉身的道（路加福音4:22；约翰福音18:37）。
旧约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耶和华的话临到某位先知”；新约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成了肉身的道临到了你。与异教区别，圣灵使用传道人传讲神的道（出埃及记4:12，以西结书2:7；路加福音12:12）。但是，这独特的福音之路也给魔鬼留有地步。一方面，魔鬼藉着败坏传道人来败坏他所传的道，这就要求传道人更要刻苦己心，洁净唇舌（以赛亚书6：5-7；耶利米书1:7-9）。但另一方面，教会一定要明白，传道人只是一个蒙恩的罪人，对传道人律法主义的要求，常常就是中了魔鬼的诡计，拆毁一切讲道台和所有教会。东方的风俗或生命神学常用道攻击传道人，这是屡试不爽的控告，因为没有任何传道人能完全活出自己所传的道来。我们必须小心这种魔鬼的诡计。保罗的办法是反复强调自己也是人是罪魁，同时不断教导会众瞩目基督和神的道。魔鬼的控告若成功了，世上不再有传道人。魔鬼起初就是说谎的，因为他们自己也言行不一致。这个谎言的目的只是为了拆毁。
罪人是不再会听话的人类，因此福音临到的时候普遍的反应一定是扎心。惊奇、反对、成仇。浸淫于人言中的我们，一定要预备听道扎心的功课。一个常见的东方风俗是：凭什么你讲的就是对的。解决这个难题有三个办法。第一是真理的原则，就是我们毕竟有一本圣经，而且我们不是外邦人，我们深信，神有能力将基本的真理都启示清楚了。比如，“神的儿子们”，这是任何语言都是这样翻译的，你一定还说是天使，那就没有什么需要讨论的了。第二个是爱心的原则。所有人都在宣讲也只能宣讲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道理，或最符合圣经的道理；你也一样，你必然认为你或你推崇的人是最正确的。这是我们只能接受的前提，从这个前提出发，只有彼此忍耐、彼此宽恕。第三个是程序的原则。既然神在罪人之中设立了教会，设立了教会传道的职分，我们就只能接受这个虽然不是最好但是最不坏的选择。神不可能兴起一个一说话就是圣经那样的神人，神使用的只是蒙恩的罪人，有人一样的性情，有人一样的局限。但神兴起的传道人，是相对更忠实神话语的人，这取决于你对教会的看法，对圣灵藉着教会与我们同在的信心。
当然，胜过人言、顺服圣言同样是神在我们身上的工作。我们靠自己是不能接受和顺服神的话语的，也不能彼此顺服。因为人言和我说，在我们里面太强大了。于是神带领我们在施恩之具中学习这个拆毁和重建的功课。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座小小的巴别塔，里面有高塔，是任何人都不能动的；四面是刀兵，随时可能因为圣言而变了脸色，大大地发怒。与此同时，我们里面深刻地保护着那个“合”字，就是我们与某位偶像之间亲密的对话关系。这个关系是不容侵犯的，因为多年以来已经血肉相连，没有力量可以分开。但是，在神凡事都能，祂来改变我们。让我们回头看神是怎样改变我们的。祂从宝座上降临，降到马槽和十字架，下到阴间，降到最低点。这就是“变”字下面那位掌权者。神的儿子降卑自己，为要拆毁我们和各种偶像之间乱麻一样的不离不弃、海誓山盟和死死纠缠，从此才能把我们解放出来，靠道成肉身、靠逻各斯进行第二次转变和更新。各位弟兄姐妹，作为神的儿女，求神也赐给我们这降卑才能改变自己和别人，才能走向自由与合一的真智慧。亲爱的主耶稣基督，我们愿意跟随你，阿门。
任不寐，2013年6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