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贴图:麻雀劫难五十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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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劫难五十年祭1958年全国捕杀麻雀2.1亿余麻雀险灭绝

文章出处:网易历史频道

http://history.news.163.com/08/0424/09/4A9KRUNG00011247.html

漫画家李滨声先生当年也曾发表过一幅漫画《除四害消灭麻雀》,描绘的是站在房顶上赶麻雀的常见情景。当年公社社员大会是这样对群众做动员的——“社员同志们,消灭麻雀是毛主席、党中央交给咱的政治任务,咱大队要家家户户齐动员,男女老少都上阵,做到人人手里有弹弓,不会使弹弓的就敲铜锣,没有铜锣的就敲脸盆,没有脸盆的你就扯脖子喊,喊,人人都会,是不?干啥啊?你说干啥?就为了吓唬麻雀那狗东西!大家要记住一条,不让麻雀落地,落树枝上、房檐上也不行,累死那些个糟蹋粮食的小兔崽子!”(摘自《旧事》第7期)

麻雀与人类和谐相处了数万年。 它形不惊人、貌不压人、声不迷人,在乡村和城市皆能看到它的踪影,“叽叽喳喳”在人的居处上筑巢垒窝,人们又称它“家雀”。俄国作家屠格涅夫在自己其中一篇随笔中曾写到过麻雀。文中的麻雀为了自己的子女,奋不顾身地站出来与比自己高大几倍的猎狗怒目相对,无论猎狗的恐吓与怒斥,都不退缩。瞬间,一个高大无私的母爱形象在人们心中就栩栩如生。这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弱小生灵,却在中国历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70多年前,抗日战争开始后不久,日本侵略者占领了中国许多大城市和交通要道,但由于兵力不足,无法占领整个农村,使农村成了敌人统治的薄弱环节和后方。中国人民在广阔的地域上开辟了抗日战争的敌后战场,开展了一场人民战争。抗日根据地依靠广大人民群众的智慧,因地制宜、随时寻机、因敌而异,运用了“地道战”、“伏击战”、“袭击战”、“破击战”、“地雷战”等20余种游击战术。人们从麻雀的机警灵敏发明了“麻雀战”,寻找战机“啄食”敌人。松花江畔、长城内外、中原大地……游击战的烽火遍地燃烧,打得装备精良的日本侵略者胆战心惊、防不胜防。

50年前的1958年,中国又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人民战争——人雀大战。小小麻雀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伟大领袖亲自发动和指挥了这场消灭麻雀的人民战争。1958年3至5月间,毛泽东在成都、武汉、广州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以及中共八大二次会议上,都号召要消灭四害之一的麻雀。他说:“办法是,下定决心,统一行动,分片包干,封闭粮食,撒下天罗地网,连续打歼灭战。” 麻雀被列入“四害”。兴师动众,全民动手消灭麻雀,必欲赶尽杀绝,亡其类、灭其种,不获全胜决不收兵!紧接着,舆论先行,《人民日报》发表一诗:“四月十九,鸡叫起床,英雄人民,摩拳擦掌。城乡内外,战旗飘扬,惊天动地,锣鼓敲响。数百万人,大战一场。成群麻雀,累断翅膀。漫天遍野,天罗地网。树桠屋角,不准躲藏。昼夜不休,张弓放枪,麻雀绝种,万石归仓。”时任中国科学院院长和中国文联主席的郭沫若也写得一首《咒麻雀》,发表在1958年4月21日《北京晚报》上:“麻雀麻雀气太官,天塌下来你不管。麻雀麻雀气太阔,吃起米来如风刮。麻雀麻雀气太暮,光是偷懒没事做。麻雀麻雀气太傲,既怕红来又怕闹。麻雀麻雀气太娇,虽有翅膀飞不高。你真是混蛋鸟,五气俱全到处跳。犯下罪恶几千年,今天和你总清算。毒打轰掏齐进攻,最后方使烈火烘。连同武器齐烧空,四害俱无天下同。” 当时任教育部副部长的生物学家周建人(鲁迅之弟),于1957年1月18日在《北京日报》上撰文称:“麻雀为害鸟是无须怀疑的”,并批评了那些反对消灭麻雀的人是“自然界的顺民”与“均衡论”者。中科院院士数学家苏步青,他敲打脸盆驱赶麻雀的新闻照片成了那个火红年代的剪影。

于是乎,一场前无古人,轰轰烈烈的人雀大战开始了。人们使用了各种武器,竹竿、红旗、鞭炮、石子、弹弓、锣鼓、喇叭筒、洗脸盆、气枪、假人、草人,不分老人孩子,不论工人、农民、干部、学生、战士,都投入战斗。一时间,红旗飘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捷报频传:

1958年4月19日,首都北京300万人民总动员。那天,“围剿麻雀总指挥部”派出30辆摩托车四处“侦察”。市、区指挥、副指挥等乘车分别指挥作战。在天坛“战区”,30多个神射手埋伏在歼灭区里,一天之中歼灭麻雀966只,其中累死的占40%。在南苑东铁匠营乡承寿寺生产站的毒饵诱扑区,在两个小时内就毒死麻雀400只。 宣武区陶然亭一带共出动了2000居民围剿麻雀,他们把麻雀哄赶到陶然亭公园的歼灭区和陶然亭游泳池的毒饵区里,消灭麻雀512只。在海淀区玉渊潭四周5公里的范围内,3000多人从水、旱两路夹攻,把麻雀赶到湖心树上,神枪手驾着小船瞄准射击,被打死推1共豢暗穆槿阜追鬃孤渌小?/P>

当晚,首都举行了展示“战斗”成果的“胜利大游行”,一队队汽车满载着已“灭杀”的麻雀和一批“麻雀俘虏”在长安街上浩浩荡荡地经过,全市人民无不拍手称快。经过一天的“战斗”,战果“极为辉煌”,据不完全统计,全市共累死、毒死、打死麻雀83249只。据报道,忙活了一天感到疲惫不堪的首都军民“正在养精蓄锐,好迎接新的一天的战斗”(见1958年4月20日《人民日报》)。

上海,12月13日凌晨,“战役”开始,全市10万面彩旗迎风飘扬,楼房顶、弄堂内、马路中、空地上,还有郊县的田野上,到处是人民群众“警惕的眼睛”,呐喊声此起彼伏(没想到温文尔雅的上海人打麻雀还是把好手)。市区的公园、墓地、苗圃等处,设有150处“火枪区”。一些市民还接受了使用火枪的专门训练,数百名“火枪手”严阵以待。市郊各县为打麻雀抽调了一半的劳动力组织起“灭雀”大军,披挂上阵。经过一天的“人雀大战”,到晚8时,全市共消灭麻雀194432只(见1958年12月14日《解放日报》)。

据各地不完全统计,1958年全国共捕杀麻雀2.1亿余只,可怜的麻雀所剩无几。

一场围剿麻雀的人民战争胜利了,但恶果出现了:1959年春,上海等一些大城市的树木发生了严重的虫灾,有些地方人行道两侧的树木叶子几乎全部被害虫吃光。中国科学院实验生物所所长朱洗,中国科学院生理研究所研究员冯德培、张香桐等科学家强烈要求为麻雀“平反”。1959年11月27日,中科院党组书记张劲夫就麻雀问题写了一份报告,说:“科学家一般都认为,由于地点、时间的不同,麻雀的益处和害处也不同;有些生物学家倾向于提消灭雀害,而不是消灭麻雀。”两天后,毛泽东批示:“张劲夫的报告印发各同志。”1960年3月,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关于卫生工作的指示,为麻雀平反:“麻雀不要打了,代之以臭虫,口号是‘除掉老鼠、臭虫、苍蝇、蚊虫’。”

今年是麻雀劫难五十年祭,在深入贯彻科学发展观,提倡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今天,更好反思和总结教训,加强保护生态环境,实现决策科学化民主化。历史是不应该忘记的!

往展览会送“除四害战利品”的车

灭麻雀大事记

应星

此文转自新华网

http://news.xinhuanet.com/book/2006-03/24/content_4340744_1.htm

1955年11月,毛泽东在杭州和天津与部分省委书记讨论并商定了《农业17条》,其中第13条为:“除四害,即在7年内基本消灭老鼠,麻雀,苍蝇,蚊子。”其间,中国科学院鸟类学家郑作新曾表示麻雀在农作物收成季节吃谷物,是有害的;但在生殖育雏期间吃害虫,是相当有益的。不应该消灭麻雀本身,而是应消除雀害。

1956年1月23日与25日分别经过中共中央政治局和最高国务会议讨论通过了《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其中第27条是:“从1956年开始,分别在5年、7年或者12年内,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基本上消灭老鼠、麻雀、苍蝇、蚊子。”

1956年秋,中国动物学会在青岛召开了一次麻雀问题讨论会,首先发言的生物学家朱冼说,1744年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因为讨厌麻雀的叫声,且偷吃果子,就下令悬赏灭雀。结果麻雀没有了,果树的害虫没了天敌,果树已结不出果子来。后来,大帝被迫收回成命并从国外引进麻雀。朱冼认为,我们是否应该消灭麻雀尚应考虑。

1956年冬至1957年春,《文汇报》刊出了一些学者为麻雀说话的文章。

1957年5月,苏联生物学家赫罗夫访华并在答记者问中说对麻雀的有益或有害,不能一概而论。

1957年10月26日,《人民日报》公布修改后的纲要草案,其中“除四害”的条文改为:“从1956年起,在12年内,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基本上消灭老鼠,麻雀,苍蝇,蚊子。打麻雀是为了保护庄稼,在城市和林区的麻雀,可以不要消灭。”

1958年2月12日,中共中央和国务院联合发布指示,提出在10年内消灭四害。同年3-4月在全国掀起了全民灭雀运动的高潮。北京市和上海市3天内就分别捕杀麻雀40万只和50万只,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4月21日发表了《咒麻雀》一诗。到11月上旬,全国各地不完全的统计共捕杀麻雀19.6亿只。

1959年春夏,上海等地城市树木发生大面积虫害。1959年7月10日下午,毛泽东在庐山会议上说:(因为)有人提“除四害”不行,放松了。麻雀现在成了大问题,还是要除。以朱冼为代表的一批生物学家尖锐批评上海市不执行关于城市不要消灭麻雀的规定。

1959年11月27日,中国科学院党组书记张劲夫给毛泽东报送了关于麻雀益害问题的报告,其中扼要介绍了朱冼等人的意见。毛泽东批示将此报告印发给中央杭州会议的与会者。

1959年12月29日和1960年1月9日,中国科学院生物学部召开了麻雀问题座谈会,后于1960年3月4日成立了麻雀研究工作协调小组。3月18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关于卫生工作的指示》中提出:“麻雀不要再打了,代之以臭虫。”4月6日,谭震林代表中央向全国二届人大二次会议作报告时说:“麻雀已经打得差不多了,粮食逐年增产了,麻雀对粮食生产的危害已经大大减轻;同时林木果树的面积大大发展了,麻雀是林木果树害虫的‘天敌’。因此,以后不要再打麻雀了,《纲要》所说的除四害中,应当把麻雀改为臭虫。”

1962年朱冼因病谢世。1966年“文革”开始后,朱冼被认为是在麻雀问题上恶毒攻击伟大领袖,坟被掘,碑被砸,尸骨被曝于荒野。

1978年11月,朱冼被重新安葬。

这是一场“人民战争”

咒麻雀 郭沫若(科学院院长)

麻雀麻雀气太官,天垮下来你不管。

麻雀麻雀气太阔,吃起米来如风刮。

麻雀麻雀气太暮,光是偷懒没事做。

麻雀麻雀气太傲,既怕红来又怕闹。

麻雀麻雀气太娇,虽有翅膀飞不高。

你真是混蛋鸟,五气俱全到处跳。

犯下罪恶几千年,今天和你总清算。

毒打轰掏齐进攻,最后方使烈火烘。

连同武器齐烧空,四害俱无天下同。

积极响应号召的孩子们

任不寐:空中的见证

大水以后的象形文字,为一场灾难和契约见证

这洪荒后的遗民,这神的指印,这无数天使走在空中的鞋子

它是人类的翅膀

当一切扁平锁在地面,有标点符号从外空垂落

我的童年由无数的冬天组成

因为等候,冻僵是树中的睡眠。等候。

所有孩子的梦中情人

被现代性一惊而散,永远永远

曾经有过的春天,交换着二泉映月的位置

生活总在别处

他们代表那被抛状态

从乐园起程,在空中和枝头摇曳着,人的灵魂。

无处栖身

很多年来,寄居是宿命

所有的文字都是候鸟,它的信仰在东方,名叫轮回

谁托起疲惫的翅膀

一夜之间,脚下,城市和森林在墓地合葬

那最后一群疑问

站在世界的尽头,在天地交接处,远望红楼

在坚硬的传统下面开辟着空间为传统殉葬的

依依而别

在世界的最高处,大失所望

远方除了遥远以外一无所有

冥冥之中的那个呼喊,无处可逃的呼喊

让每天展翅而来

无数的献祭,那起飞的祷告

那突然回家的方向,向上

总有这样的午后,在未来返回过去,有时候

那是感冒一样的温柔

却有一条大河,从山脚到最深处

将生命拉直,在岁月里庄重戒+严+

那天早上,那被精心分别出来的日子,天空飘着雨,或者雪

为自己和自己的决别

那大而可畏的旷野,在石头的尽头,拥挤着万千天使

在岸的这边

从孤独到孤独

从群到群,缓缓降落着,钥匙,或在写在地上的字,或者扣门之声

所有被冻僵在过去的一切,醒来,联成一片

赞美神

当降落的日子来临

初熟的果子摆设好了宴席

在那最后的春天,在那唯一的春天里

你这天地间的纽扣,从远古到末后,披上新衣

(2008年0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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